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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见面礼
林冠华放好单车,带着林美枝还没走到半岛酒店正门处,就听到正门处已经有人喊道:
“阿华,师妹!这里!”
两人循声望去,花柳龙穿着西装正站在酒店门口处,朝自己两人连连挥手。
林冠华和林美枝走过去,上下打量着花柳龙,花柳龙被两人盯着自己的眼神看得有些发瘆,不自在的开口:“做咩呀?不认识我?”
“龙哥,你这是又去做江湖大佬了咩?咁威风?”林冠华伸手摸了摸花柳龙身上的西装面料:“不是商场那种廉价货,是洋服店的高档货来的。”
林美枝围着花柳龙转了两圈:“做江湖大佬哪有穿成这样的,全都是开山虎,项世豪那些模样,脖子上挂条金链,花衬衫配木屐的嘛,不过龙哥穿起来满靓仔,喂,最近龙哥你拣到钱呀?”
“阿蟹在楼上,进去讲啦。”花柳龙带着两人进酒店,搭电梯到了盛嘉树所在的套房。
“哇,这么气派?”林美枝跟在花柳龙身后进了套房,随后就被房间内的装饰和布置吸引了目光,张口赞叹道。
盛嘉树本来正坐在阳台的茶几前,不断用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此时听到女人声音,抬起头,等看清来人是林美枝,朝对方露出个温和笑容,随后低头继续书写:“龙哥,让侍应生送些水果与点心过来招待林小姐。”
林美枝则定定看向阳台上此时正专注疾书的盛嘉树,如果不是刚才盛嘉树抬头看向自己,并且开口讲话,她都不敢相信那天晚上的阿蟹与现在的盛嘉树是同一人,修身整洁的马甲衬衫,金丝眼镜,精致油头,这就是那一晚与自己退婚的棺材仔盛嘉树?
“阿蟹。”林冠华反而比自己妹妹平静,看到阳台上奋笔疾书的盛嘉树,开口打招呼:“两天不见,脱胎换骨了咩?”
“哪有,装模作样而已,等我几秒钟。”盛嘉树头都没有抬,边写边说道:“有件急事请你帮手,龙哥招待林小姐,我们两个去房间里谈,免得烟味熏到女人。”
话说完,书写也随即停下,盛嘉树起身收拢茶几上刚刚写完的一叠白纸,看向林冠华:“这边。”
看到盛嘉树视自己如空气,反而亲热的引着自己哥哥去了卧室,林美枝觉得自己胸口好像有团火逐渐升腾,死棺材仔,故意扮瞧不见!老娘今天没有装婚书,不然现在就踹开门丢在你脸上!
花柳龙在客厅的镀银熏炉里点了支净味香,这是他今天跟盛嘉树学会的技能。
“喂,龙哥,你怎么会同那家伙在一起,而且跑来住酒店享清福?”林美枝压下心头那点儿小女孩的醋火,对花柳龙问道。
花柳龙苦笑一声:“如果能回到两天前,打死我都不愿享这种清福。”
“这个阿蟹到底做了咩嘢?”林美枝不在乎花柳龙愿不愿意享清福,只想知道盛嘉树为什么两天就从个在父亲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得棺材仔,变成了刚才那样气定神闲,神态自如的模样,刚才盛嘉树寥寥两句话,几个动作,就让林美枝感觉到,自己与对方似乎已经拉开很大的身份差异,差异大到甚至超出了之前的棺材仔与接生护士。
“说来话长。”花柳龙先是打开房门,从侍应生手里接过对方送来的点心与水果托盘,随后放到茶几上,自己抓了个金山苹果在嘴里啃着:“好似做梦一样,不过现在仲不知结局是美梦是噩梦。”
林美枝本来吃着甜点听花柳龙讲这两天的遭遇,可是甜点只吃了一口之后,就保持着手握银勺,微张红唇的模样,定定看着花柳龙。
花柳龙则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从盛嘉树招摇撞骗接下七叔的葬礼,到因为自己与杨震峰决裂,再从开山虎手中借到七千块贵利,然后就是拿着贵利跑去捐钱做善人,现在东华三院因为盛嘉树做善人,要请他去赴宴,所以他就在纸上写写画画,说是准备见面礼。
“他如果还不上贵利,会怎么样?”从头听到尾,一张俏脸都已经紧张的皱起来,林美枝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花柳龙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还不上,我同他仲有我那些兄弟,就等着被开山虎卖去大马做矿工,这一世都不用想再走出来。”
“啊~”林美枝惊呼了一声,随后抿起嘴唇,把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那岂不是……”
“辛苦你,华哥,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怎么搞定整件事。”卧室的门打开,盛嘉树与林冠华走了出来,盛嘉树神态自如,手里卷着那一叠白纸,而旁边的林冠华则脸色古怪,几次欲言又止。
看了眼客厅的自鸣钟,已经下午五点二十分,盛嘉树对咬着苹果的花柳龙说道:“龙哥,拿一千块给我,然后替我去楼下餐厅招待华哥与林小姐一起吃晚饭,我走先,仲有其他事要做。”
“哦~”花柳龙咬着苹果,打开皮箱,从里面数出一千块港币递给盛嘉树,盛嘉树收好,从衣架上摘下西装外套,边穿边朝门外走去:“今日无暇,改天得闲,我再请华哥和林小姐。”
盛嘉树开门离开,林美枝看向仍然呆呆愣愣的哥哥:“哥,那家伙请你帮他做咩嘢?”
“阿蟹……”林冠华挠挠头:“阿蟹问了我很多政府部门的事与人。”
“问那些做什么?”林美枝问道,花柳龙也看向林冠华,好奇盛嘉树干嘛又问起了政府部门的人与事。
林冠华摇摇头,有些失落:“他没有讲,我也不清楚……原来阿蟹不是吹水,他英文好过很多人。”
……
九龙尖沙咀寰球酒店的高级套房,黄庆庵神色激动的看向面前的老者:“朱先生,点会住在寰球,没有回您的宅邸?就算住酒店,也可以告知我一声,我帮你订半岛酒店的房间。”
对面双手伏在露台栏杆,俯瞰九龙半岛的老者,转回身朝黄庆庵笑笑:“离开五年,听人讲连日本人都钟意我那套宅邸,做了某个将官的公馆?仲是等找好下人,收拾打扫干净之后再搬回去住,暂时住在寰球罢,毕竟这家酒店我亦是股东,若是我都去住了半岛,寰球酒店的老板徐少源恐怕会忍不住找上门打破我的头。”
说话的老者,正是让黄庆庵念念不忘的那位南粤粤商盟主朱恩良,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但是整个人保养得体,满头黑发,两道浓眉,脸色红润,一身绛红色唐装裤褂,深陷在眼窝内的一双眼眸炯炯有神,笑容和善。
“朱先生……我回头在报纸上帮你登条消息,物色佣人。”黄庆庵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毕恭毕敬站在客厅中央的模样,让朱恩良笑了起来,他迈步走过来,拉着黄庆庵的手坐到沙发上:“庆庵,咁多年没见,仲是见到我就扮立正?好歹身份如今也是堂堂报社社长,传出去当心俾人家笑我倚老卖老欺负你。”
“没有朱先生,哪有我今日。”黄庆庵发自肺腑的说道:“当年我一个落魄酒鬼,不是朱先生给我机会,让我去报馆见工,就没有今日的《九龙商报》,没有今日的黄庆庵。”
朱恩良不耐烦的摆摆手:“我就不习惯同你聊天,太拘谨无趣,往日你那报纸上的诙谐倜傥,风流文采,怎么我从未在你身上瞧见过半分。”
看到朱恩良不耐烦,黄庆庵顿时又拘谨起来,似乎在他人面前那个谈笑自如的文人雅士,此时变成了个拘谨忐忑的垂首少年:
“朱先生,我……”
“算啦,唔给你题目你都讲不出话来,就讲讲今晚罢,是不是又要我这把老骨头酩酊大醉?”朱恩良从茶几上拿起香烟,递给黄庆庵一支,笑着问道。
听到朱恩良问话,黄庆庵再开口时话语流畅了许多:“今晚广州酒家,宴开二十桌,都是当年同朱先生你交情深厚的华商。”
“五年过去,未必再有二十桌旧友,尤其与这些旧友本就是商海浮沉中相识,尽是以利往来,怕是人无千日之好,花无百日之红。”朱恩良听到晚上二十桌酒宴,笑了笑,开口说道。
黄庆庵说道:“的确是有一些送去请柬时推辞婉拒,这二十桌的宾客,都是收下请柬后,答应风雨无阻,必然赴约。”
“看罢。”朱恩良拿起香烟,黄庆庵划着火柴帮忙点燃后,吸了一口:“庆庵,物色佣人这种事,就不要麻烦你,让女人去负责便是,你这两日若是得闲,倒是可以帮我做件事。”
“先生,尽管开口。”黄庆庵身体挺直,看向朱恩良。
朱恩良夹着香烟:“替我查一查华民政务司署,工务司署,海关出入司署,劳工司署这些部门任职的英人官员资料。”
听到朱恩良说出这句话,黄庆庵突然内心一动,耳边响起下午去见盛嘉树时,对方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我未猜错,按照朱先生行事风格,此番回港必定不是准备养老归山,而是准备攻城略地,只是斗阵鬼佬,谈何容易!”
“先生,你这是要……”黄庆庵忍不住开口问道。
朱恩良望向落地窗外,黄昏中的九龙半岛,话语中自然而然多出一股威风气势:“英人强横之时,号称日不落之帝国,我辈华商只能卑躬屈膝,此时已然日落时分,英人在港岛呈势弱之相,不趁此时在商海攻城略地,把本就属于华商的权利抢回来,更待何时。”只是说完胸中怀抱之后,朱恩良又叹口气,言语中有些唏嘘:“只是斗阵鬼佬,谈何容易,我这把老骨头也只怕最多再冲杀一两阵而已……算啦,总之,事在人为,至于是否胜天,无所谓。”
第十八章:不见滔滔
广州酒家算是香港老字号的粤菜酒楼,哪怕日本人占领香港,广州酒家也并未歇业,只是为了维持生计,兼开了茶市,如今日本投降,香港被英人称为重光,广州酒家这种地方,自然又重新成为有钱华人饮酒叙旧的首选之地。
尤其虽然香港号称全面禁娼,但是这种事不过是写在条例上说来听听,香港九龙大大小小妓寨,酒帘,插花公寓满地都是,妓女站街揽客,也不见警察制止,所谓禁娼,不过是英国人写在条例上敷衍西方诸国的废话而已。
不过街上那种妓女,有钱人自然没兴趣,真的是想要纵情欢娱,千金买笑,对很多香港华人而言,首选仍然是广州酒家。
广州酒家虽然不是妓寨,但是客人饮宴时却可以飞笺召美人,用印着广州酒家名字的信笺写上何人宴饮,需要多少美人陪酒,交给酒楼的伙计即可,伙计自然会把这封花笺送去石塘咀一代的大小妓寨相熟的老鸨手中,老鸨接到需求,则会尽心尽力挑选美女,然后亲自带着美女赶去酒宴供客人挑选,若是有不入眼的,还可随时更换,与如今的夜总会欢场几无太大区别。
不过今晚,广州酒家早早就挂上了“今日客满,明日请早”的招牌,酒楼正门外,两名精干的伙计对赴约的客人要看过请柬,才肯鞠躬行礼,引着宾客入内。
六点十五分,距离七点开宴还有四十五分钟,盛嘉树就到了广州酒家,确认过请柬之后,被伙计引着进了一楼的饮宴大厅。
本来广州酒家大厅能容下五十桌,此时却已经把多余桌椅搬空,大厅尽头处平时用来唱戏供客人听曲的舞台此时也已经打发了伶人放假,免得曲调吵闹,让客人交谈不能尽兴,二十张八仙酒桌组成个隐约的空心圆,摆在大厅中央,四周则摆放了八张罗汉床,床上摆放着烟枪,烟灯和上好的鸦片,每张双人罗汉床前,还各安排了两个俊俏少女,此时垂手侍立,看起来像是专门为了服侍烟瘾发作的客人烧烟泡吸食鸦片而特意做的安排。
“先生,您的位置。”伙计引着盛嘉树坐到角落处一张圆桌前:“您用些什么茶?”
“普洱,多谢。”盛嘉树坐在圆桌前打量着四周,嘴里说道。
他之所以来的早些,是不想等下在酒楼门口与知客寒暄,第一,知客万一不是黄庆庵,又不认识他,知客会尴尬,第二,他所在的长生行,被人问起来,容易让人觉得晦气,所以盛嘉树自己早早避开这个环节,先赶过来,免得被知客堵在门口。
“郑老板,这是宝源钱庄一万港币的钱票,今晚所有花费,朱先生承担,其他人去结账,拒了就是,若是不够,明日你再去寰球酒店揾我来取。”盛嘉树刚点燃一支香烟,翻看着自己带来的文件,检查是否有纰漏之处,就听到不远处头顶处有女人开口说话,顿时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二楼楼梯口款款走下个年轻女人,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六岁左右,头上梳了个高挽发髻,一身象牙色的真丝旗袍,外罩一件女式黑色羊绒大衣,高跟鞋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咚咚声,身后则跟着个中年人,看样子是广州酒家的负责人,此时手里接着张钱票彷佛烫手一般,不住开口解释:
“谢小姐,哪有让朱先生付账的道理,今晚这场酒宴,十几个老板都已经私下同我打过招呼,话我不准收其他人的钱,只准由他结账,我现在都不知点样开口应付他们,如果现在收了朱先生的钱,那明日我这家店,恐怕都要俾拆掉!”
谢姑娘边下楼梯边笑着说道:“郑老板,这种事我来帮你选,不用你头疼,你看,大家都要抢着付账,如果你收了某位客人的钱,其他要抢着付账的客人一定会怪你,说不定借着酒劲拆你的酒楼,而你又没有收朱先生的钱,朱先生就算没有帮忙拆楼,但是心里肯定也怪你,不会帮你,可是如果你收了朱先生的钱,其他客人再想拆楼,朱先生一定会开口帮你,何况今晚是帮他接风洗尘,大家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所以,哪怕是为了你酒楼的安危,也该收下这笔钱,而且你想清楚,我是个女人,女人呢,都很记仇嘅,如果你退给我,当心我在朱先生面前挑拨是非。”
“唉呀……谢小姐……”郑老板擦着汗,陪着笑脸:“这……好,那我先收下。”
“这就对了嘛,香港这些朱先生的朋友,大多数在日占期间都未能赚钱,哪有让他们破费的道理。”谢小姐下到一楼,对郑老板说道:“去忙吧,就不用陪着我一个闲人打转啦?”
郑老板连连答应着离开之后,谢小姐看到了盛嘉树,毕竟整个一楼大厅只有盛嘉树一个客人,她迈步走到盛嘉树那一桌,隔着个身位叠腿坐下,嘴里叼了支女士薄荷香烟,随后直接摘掉了左脚的高跟鞋,用手揉着套着肉色丝袜的玉足:“靓仔,借用下火柴。”
盛嘉树划着一根火柴,递过去帮谢小姐点燃,谢小姐吸了口香烟,对盛嘉树说道:“多谢,是哪位老板打发你过来?”
盛嘉树怔了一下,看向谢小姐:“小姐,你认错了吧?”
“认错人?”谢小姐撇了一眼盛嘉树,随后继续揉着脚掌:“你纸上难道不是在预估今晚花费,准备结账?”
“我想您是搞错了,我是来蹭饭吃的。”盛嘉树对谢小姐说道:“黄庆庵先生请我晚上过来,我刚好无事,跑来混些酒喝。”
谢小姐放开手,把高跟鞋穿回脚上,灵巧探身直接把盛嘉树面前那叠纸抓了过去,嘴里说道:“仲要嘴硬……”
“哎~”盛嘉树一个没反应过来,被姓谢的女人得手:“你搞错了,小姐,那不是算今晚的花费。”
“这是……”谢小姐抓着那几张纸先是一愣,随后快速翻了几翻,抬头看向盛嘉树时,脸上刚才那点戏谑已经半点不剩,只有冷艳肃然:“你是什么人?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盛嘉树朝女人伸出手,谢小姐把手里的纸张递给盛嘉树,继续追问了一句:“你还没回答我。”
盛嘉树整理着那叠纸:“是准备送给朱先生的见面礼。”
“你在政府部门工作?令尊是哪位?”谢小姐打量着盛嘉树问道:“我叫做谢青鹭,朱先生的秘书。”
盛嘉树捻灭自己的烟蒂,朝谢青鹭笑笑:“我叫盛嘉树,卖棺材的。”
此时酒楼正门再度打开,朱恩良,黄庆庵与几名中年人大声谈笑着走了进来。
……
杜理士酒店宴会厅,小型管弦乐队在角落优雅舒缓的演奏着小夜曲,一个个高挑靓丽的白俄侍女举着香槟,威士忌,红酒等等,穿梭在宾客之中,各个宾客此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面带微笑的小声交谈,只是眼神不时瞄向宴会厅的大门处,偷偷打量不时新赶到的宾客面目。
“九龙三马今晚都来了杜理士,看来朱恩良今晚不好过啊……”一个老者端着杯红酒,摇头晃脑的小声感慨。
旁边的同伴则开口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三马虽然当年的确受朱恩良帮助良多,但是时代变咗,现在三位马老板,身家恐怕不比那位朱老板差多少,当然不用再唯朱马首是瞻,但是香港终究是洋人话事,今晚既然不唯猪,那当然就唯羊喽?”
两人口中的九龙三马,是指三位马姓工厂主,搪瓷大王马延涛,铝制品大亨马士鸣,电池大王马培德,三十年代朱恩良离沪赴港,有感香港制造业落后,于是联合本地华商投资创办了很多对当时香港而言还不算常见的制造工厂,其中就包括已经在上海寻常人家可见的搪瓷用品,铝制品以及电池。
而三马当年全都是生意场上的失意人,马延涛之前世代经营七十二行中的宫粉行,宫粉行,就是指加工出售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那时正被各大商场摆上货架的西洋化妆品杀得溃不成军,鲜少有人再去宫粉店买胭脂水粉。
马士鸣则主营仪仗行,所谓仪仗行,就是轿子行,那时更是已经被电车,黄包车甚至出租车把市场抢占干净,如果走在街上看到有人还要乘轿子,已经不是被人羡慕,而是被人笑脑子痴线。
马培德主做烟丝行,收售各种烟丝,被英美烟草公司以及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几十个香烟品牌打到关门大吉。
这三人全都是被朱恩良点拨,加上朱恩良拿钱投资入股,才大着胆子开办了各自的工厂,随后一跃而起,鸟枪换炮,因为入行早,品牌深入民心,如今三人都已经是各个行业的龙头魁首,一个个挂着诸如香江搪瓷厂商会会长,香港铝业华商会会长,香江电池制造同业公会会长等等的衔头,俨然香港新一代华商翘楚。
看着三大工厂主此刻正与鬼佬会几名鬼佬董事以及华民政务司的鬼佬高官相谈甚欢,最先感慨的老者叹口气:
“遥想当年,边个不是把朱恩良当成天蓬元帅下凡一般,麾下三马五羊一条龙,号称十万天兵,我仲记得,第一次工展会开幕大吉,所有展出方的老板都是中国人,请鬼佬登台讲话致开幕词,那鬼佬表情难看到像死了老豆……”
没等他感慨完,远处的鬼佬高官举杯示意,顿时全场宾客都停下交谈,举杯回应,老者手忙脚乱端起自己酒杯,露出谄媚笑容,彷佛刚才的感慨与他无关。
窗外涛声阵阵,海潮依旧,只是窗内早已,改朝换代,不见故人。
题外话:本来今天想三更,但是查阅资料耗时太多,未能如愿,只有两更六千字,其中一更还是昨晚半夜码好的,今天只刚来得及码出三千字,这就滚下去继续查资料码字,各位多多包涵。沧海煮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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