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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认真的吗

你是认真的吗?

年6月,郭刚自十二指肠出血的危急状况中病愈,即刻整理行装,和当年几位获得东西文化中心奖学金的同学飞往夏威夷大学。由美国国务院赞助的东西文化中心就设立在檀香山夏大的校园内。一个月后,我也飞往檀香山和他团聚。

夏大校园芳草如茵,椰林婆娑,处处可闻花香,漫步校园巧遇同班美国同学。

夏大校园令人流连,但真不适合啃书。

初抵异乡,忙着拍几张照寄给台湾的家人。

夏大就座落于彩虹谷,午后常有微雨,不时出现彩虹,因而得名。

早就听说夏威夷是人间天堂,但走出檀香山机场的那一刻,还是令我欣喜而惊艳。世上竟有这么明净舒爽的空气,处处飘着沁人肺腑的清新花香;一眼望去,繁花绿树铺展的美丽大花园,相对于台北的破落脏乱,让我这来自第三世界的土包子看傻了眼。

上世纪六十年代,亚洲还在战后的废墟中苦苦挣扎,而美国正处在全盛时期。两地物质环境差距之大,在没飞出台湾岛前,完全想像不出。远在曼谷的凤姑安排了她在檀岛的好友瑟玛来接我。一见面,瑟玛就亲热地拥抱着瘦如竹竿的我,将一大串用普鲁玛丽花(即新加坡俗称的鸡蛋花)做的花环,套在我脖子上。站在她身边的郭,也买了一串花环送我。我们还不习惯热情如火的美国迎客方式,两个人小别再聚,尽管心中雀跃,却只拘谨地站着,褪不去那份腼腆。

瑟玛是凤姑早年在美国读书时的同学,祖辈来自广东,但一句普通话都不会说,或许能听懂几句粤语吧,在檀岛开着一家大型超市,是精明干练的女强人,说话快极了,十句里我大约只听懂五句。突然发现自己学了多年英语,虽然会读会写,却完全是书本上的。碰上只能说英语的人,沟通起来竟是困难重重。

郭住在东西文化中心的男生宿舍。瑟玛将他送回宿舍后,就轻车熟路地带我到名闻遐迩的瓦基基海滩。那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那么洁白美丽的沙滩,一栋栋精致可爱的度假屋,零星散布于芳草椰林中。瑟玛已为我安排于周末去见彩虹谷(ManoaValley)的林医生夫妇。他们的车库旁空着一房一厅,想租给夏大的学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免租金,但每周要帮他们做十五小时的家务。”

距周末还有两天。瑟玛没带我到她家落脚,却让我下榻一栋海滨小木屋。依稀听到她和管理度假屋的杨太太,商量着给我优惠房费,就匆匆忙忙走了。将行李搬进屋,对着窗外美如梦境的晚霞,心中突然萌升一份漂流他乡的茫然。幸好郭搭了同学的便车过来带我去吃晚餐。望着那么美丽的海滨落日,两人先脱了鞋,踩一踩柔细的沙滩,恍如一梦地迎来异乡第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尝到第一口热狗。

两天后,瑟玛如约来接我。准备付房费时,杨太太说她特别喜欢我,决定不收我一分钱。瑟玛笑我讨人爱怜,杨太可是缁珠必较的生意人呢。车子驶入夏大附近的高级住宅区彩虹谷。瑟玛耳提面命地指点我,待会见到居停主人如何应对,我听得似懂非懂,只一味点头。她突然看我一眼,很认真地问:“Areyouserious(withEddie)?”。这话甚么意思呢?当时的我只知道英文“serious”是指严重、严肃,傻愣愣地看着她殷切的眸光,不知如何回答。她看我默不作声,似乎很高兴,絮絮叨叨地说起家中幼弟,年方三十,刚自哈佛大学拿到博士学位回来,尚无要好女友,希望能介绍给我等等。听了半天,才明白她刚刚问我的话是:你对郭是认真的吗?

我急着想大声回答,婉拒她的好意,却已找不到适当时机,车子在一栋白色楼房前停了下来。

**********************************

许多许多年了,彩虹谷里那一栋白色两层楼的殖民地式洋房,总在我记忆深处飘浮;那一首歌常在我心中回旋。我总在梦与醒的怔忡间,看到那黑脸膛、矮壮肃穆的中年男子,一声声唤着:“爱玛,爱玛,你在哪里?”。*

彩虹谷午后柔丽的阳光,透过轻飘如梦的白纱窗帘,闲闲洒一厅疏影。女主人爱玛,着一件鲜丽的穆穆装(夏威夷妇女喜穿的连身长裙,当地称为Muumuu),飘然自楼梯走下,后面跟着五个孩子,一溜在我面前排开。那看来面貌威严的楼房主人林医生,见到妻女陡然堆上满脸柔情,笑着介绍他的家人,美丽高雅的妻子爱玛,17岁的长子维恩,15岁的长女丽莲,13岁的次女贝芙莉,9岁的卡顿和3岁的五弟。坐在那气宇高雅的客厅,愣愣地望着这一大家人,我笑得尴尬,不知该说些甚么适当的赞美话。慧黠可爱的五弟突然走到我身边,抱着我说:我喜欢你。

大家都被那天真无邪的动作逗乐了。孩子们一一走上前来和我拥抱,爱玛更是笑得一脸灿然,问我:“欢迎你加入我们这快乐大家庭,你愿意吗?”

才半个钟头的初遇,林府上下好像就真正视我为家中一员,不忍心让我独自住那底楼车库旁的小套房,而把我安顿在客厅旁那精雅的客房。房中华丽的摆设和铺着厚地毯的洗手间,让我觉得自己像灰姑娘走入皇宫。来不及整理我那从台湾带来的简单行李,门上已响起敲门声,五弟和贝芙莉兴高采烈地走进,急着与我打成一片。

林家楼房后院占地颇广,我最喜欢赤脚踏在草地上那份清新和柔软的触觉。

为了欢迎我,林医生特别买了牛排招待。平生第一次见到盘中犹带血色的大块牛排,心中泛起的恐怖和反胃,竟那么刻骨铭心,直到今天还不喜欢吃牛排。林医生是第五代檀岛华侨,爱玛是生长于加州的华裔佳丽,饮食习惯已完全西化,不会做中国菜。那天晚上,我食不下咽,将几小时前的美好感觉一扫而空,深深体验到寄人篱下的茫然和苦涩。

就在心绪沉落谷底时,突然听到前厅传来悠悠琴声。那么动人心弦的音符呀!美得令我超然物外,不觉走过去,看到林医生正专注地弹着管风琴,贝芙莉叫着说:“爹地,怎么又弹这首月河(MoonRiver)?你一天要弹几次呀!”

就这么爱上了这首歌。自此,每天黄昏,捱过最难熬的晚餐时刻,就沉醉于林医生的琴声中,坐对落地窗外,彩虹谷如梦似幻的夕照,乘着音乐的翅膀,“跨月河追寻彩虹。”

郭已开始在暑期班上课,我却要等到九月才能入学。如今才七月底,为期两个月的暑假才过了一半,住在林府,随着孩子们的作息,寸寸光阴怎么走得那么滞重呀!林家大小对我的热情,燃不起对未来的憧憬,或许是因为不容易与郭见面吧?!

在檀香山,没有车可是寸步难行。郭每次要来相会,都要来回走上一个半小时,尽管从夏大校园走到彩虹谷,沿途风景如画,也难以消解那“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惆怅。

我们几乎每天去报到的东西文化中心行政楼ThomasJeffersonHall,那儿有航空寄来的台湾报纸“中央日报”,住宿学生的信箱也设在地下层,后面连接一个精巧美丽的日本花园。

“我买部车吧!”那天,郭终于提出这建议。

*我那一刻怎能料到,这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几年后就遭遇生离死别的悲剧?年重访彩虹谷,走入那白色楼房,迎我的是林医生和爱玛的遗照。林医生夫妇鹣鲽情深、生死相依的故事传遍檀岛。瑟玛告诉我,爱玛患了血癌,林医生倾全力救不了爱妻的性命。爱玛走后,林医生关了诊所,每天从早到晚坐在爱妻坟头。“就在那山上”瑟玛指给我看,“我每天早上去上班就看到他在那儿,晚上回家他仍在那儿。”。十个月后,林医生一睡不起,留下五个仍在求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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