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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朝夕,几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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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几叹息我提着花灯跟在袁绍身后亦步亦趋,一别七年,他又不是个多话的人,再见时竟也寒暄不了几句。只觉得在合欢树下他薄唇张/合几度,最后终于颤着嗓音的那一句:“岚嬗,你可好?”有种错失千年的错觉,再一想,我们之间原本就隔着千年的时光,心中的惴惴不安也就平静了几分。这条路离我们住的地方并不远,可是我们好像走了很久。这时候人们大都已经在河边放河灯了,街上的人烟便稀疏了些。我正想着,这一次见面袁绍似乎变了很多,忽闻前方传来一声低笑:“照我们这么走下去,恐怕到天明也走不到了。”我回过神,正对上袁绍侧了身子含笑着将我望着,我扯着嘴角干笑两声:“好像……是的。”根本就是,为了避免在熙攘的人群里有不必要的摩擦,我是跟着他走的,他走的慢,我自然要走的慢,谁知道他越走越慢,一步一停的似乎在等什么,于是我几乎是用踩蚂蚁的速度在挪小碎步。袁绍往前走了一步,微俯了身,盯着我的脸看了看,我见他看我,为了不有所损失,也瞪了眼看他。啧啧啧,我说哪里不一样了呢,原来……是变帅了。仔细瞧瞧这张轮廓刚毅的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就连似有若无扑过来的气息都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气,熏得我晕乎乎地感慨,小伙子长开了还是出乎意料的俊。有种母亲看见失散多年,再找回来时已是儿子成年时的风华模样那般惆怅,按照我原来的年纪再加上这个身体的一小把年纪,的确够做他/母/亲了……袁绍的眼睛闪了闪,跟着怅然道:“你果真还是你,一点也不曾变过。”我摸摸自己的脸,我当然不是我,我是天外飞仙你信不信?“无论时间怎么改变你的容颜,可是你的眼睛似是永远不会变,还是当初那样勇敢,无惧和坦然。”他像是自言自语般望着我又似乎不是在望我,而是透过我这个身体望向了另一样什么东西感叹道。原来,他说的,是我的眼睛……我以为他会说我长开了,也俊俏了。他见了我就跟见了长大的女儿一样惆怅……时光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可以把原本熟知的人改头换面放到你面前,变成一个你完全陌生的人。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谨遵家训的温文少年么?不,是我意识迟钝了,他……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感觉……这种种种种的迹象表明——他还喜欢我!明白那种惴惴不安的由来,我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怎么意识比感觉还迟钝呢?当初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拒绝和他一起离开的堂皇借口,而如今的他……袁绍目光幽幽地望着我,“岚嬗,为何我觉得你,”顿了一顿,似乎想到合适的形容,道,“你在躲我!”我被唬得本能哈了一声,好小子,连眼力也变强了!我作势低了头唏嘘:“你又不吃人,我躲你做什么?”希望他眼力再好一点,看出我在心虚,就此放过老娘吧,放过吧!!袁绍停在原处,面上蓦地一阵青白,“这几年你……你莫非……”眼神变得莫测和难以置信,“莫非……心里有了人?!”我一恍神,脚下一个趔趄,蹭蹭蹭地朝前扑倒。好在袁绍反应极快,随手丢了花灯,长臂一捞就相当‘英雄救美’式地拦截住我的腰,再来一个旋身——很戏剧性地抱住我,我和我手里的灯皆毫发无损。可是,我刚刚好像听到有声泫然欲泣的‘公子’随着袁绍扔掉的那只琉璃灯破碎的声音一同碎了。站稳脚跟,望向一处。真该把酒邀歌一曲,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处不惊喜啊!这边袁绍还紧张地问:“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那边三个人,睁着六只眼睛黑亮黑亮地瞧着。我忙不动声色地挣开袁绍,“没事没事!多谢相救,多谢相救!”三人行中一个青衣飘飘的女子巍巍然地跑过来,看清这女子的脸,顿觉得亲切的同时一个名字蹦进最近不大灵光的脑子里,徐向晚。徐向晚已不是当初那个娇弱模样的小新娘了,但美人还是美人,而且越发的明丽动人了。这模样,如果能让水木亲眼看一看,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自己的另一面镜子,还是在这千年之前。她急急地跑过来,裙裾扬起好看的弧度,一双小巧的金莲若隐若现,让人不免为之叹为观止。这就是传说中的步步生莲啊。传说啊传说,你让多少人望尘莫及地伸长了脖子,又让多少人在措手不及中地见到了你。是以,在这没有录像机的年代,我只好眼眨也不眨地将这一传说用眼睛记录下来。“公子可有伤到?”徐向晚紧张地重复了刚刚袁绍对我说的话。我一时间哑然了,但凭我活了这把岁数,还是个混迹于言情界编编故事骗骗稿费的不才写手,我哑然了一瞬便反应过来——跨越阶级挑战权威的爱恋此刻在我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了!于是又不动声色地瞄着眼细细打量了一遍徐向晚。天然去雕饰的青衣淡妆,绸缎般的黑发挽成一个看似简单却不难看出花了很多心思的发髻,软软的黑发中缀着一朵半开的木兰花,真真应了那句面比花更娇。半新的青衣玲珑有致地贴着美人的曲线,裙裾无风自动,又真真应了那句行动处若柳拂风。有道是天赐美人,引无数我辈妒佳颜啊妒佳颜。是美人就够了,偏偏这美人还略施粉黛,云鬓香腮都是最简单却也最花心思的,而能让美人如此的,也就只有美人心中的英雄才有此能耐。我竹杆子一般立在一旁无声唏嘘,余光瞟到三人行的另外二人,一道电光闪来,顿悟了——这是不是单方面的一个二人世界的关系,而一个简单而复杂的三角关系,一边是郎情妾意,一边怕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了。果然,立在灯火阑珊处的曹阿瞒,背着光隐在一团阴暗里,脸色那个差啊……kao!脸色差就差了,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把你心尖尖儿上的人拐到这边来!还瞪?!再瞪?!!一瞪一个来回,这厢郎情妾意已经接近尾声。袁绍说:“我没事,你别摸了。”我一口口水没咽下去,结结实实地呛住了,又不敢在这等花好月圆的时候大煞风景硬生生忍住了,憋红了脸朝那二人看去。一个面无表情,胸脯挺得像只公鸡。一个面红耳赤,还垂首弱弱道:“向晚逾矩了。”“噗咳咳……”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继续继续……“你们别看……咳咳,看我啊……继续该……咳咳,该干嘛干嘛……”我捂着闷疼的胸口,扶着道旁的一棵柳树拼命地咳,恨不能与这棵可爱的柳树化为一体。可是,我不想哗众取宠,众人却偏偏要将这‘宠爱’的目光往我这边送。一只手立马贴到我后背,力道适中地轻轻拍打起来,还带了忧心忡忡的配音,“岚嬗,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要不去看大夫?”噗……大哥,这本该是你风花雪月享受风华正茂春风得意的时刻,你管我个路人作甚?!我撑着柳树,也病西施了一把,弱柳拂风地摇摇手,“……不……咳咳咳,不用了,我没事……只是没吃晚饭而已……咳咳……”我能说我是被你们俩那一来一回的小情趣惊得被口水呛到了么?当然不能,首先就会被曹某人笑掉大牙的!啊咧?曹某人呢?我望着三人行中只剩小韦一人孤零零地站着的地方,疑问的目光转向小韦,那厮却幽幽将我望着,再幽幽地长叹一口气,转身,甩甩袖子摇头晃脑地也走了。我:??????这算什么?客人还在门外,主人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先回去了?!再一想,也对,曹阿瞒估计是受不住这个画面的冲击了。七年前他一心念叨的美人如今已投他人怀抱,要是我……我就把她抢回来,逃跑算什么啊!我捂着胸口,慢慢地将咳嗽平息下去,心里蓦然腾起一片空,空落落的。抬起脸,发觉咳的久了,眼睛有点酸疼,于是勉力朝两位笑笑:“敝舍就在前面,二位要不要来坐坐,喝口茶小坐一会儿?”其实,我想回去了。这时候我应该已经卷在被窝里做着温暖的梦,而不是在这里呛着晚风不知所以。我今天就是不该出来的!袁绍扶空了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僵,复又笑道,“那是自然,方才还没和阿瞒招呼一声他便走了,这么多年没见,我可是一直没忘他们家窖藏十二年雪无意的滋味。”我招呼徐向晚一道走,见她正望着地上的一堆琉璃碎片怔怔然,正想过去提醒她留心不要被扎到了,否则步步生莲就要变成‘步步见血’了。目光突然撞在她手里的一只花灯就挪不开了。那应该和地上的那只,是一对的。我不觉地垂首看向自己手里的灯,这一看就唬得我肉跳,怎么黑了一块?!一摸才知道,应该是刚刚绊倒的时候晃了灯里的烛火,好在这纸糊的够厚,烛火灭了没有将灯点燃。徐向晚思量了一阵,将手中的琉璃灯放到那堆碎片旁边,似是惋惜地轻叹:“可惜了一盏好灯。”可惜的,应该不仅仅是一盏好灯,还有那一颗七窍玲珑心,只可惜……这算得上此人间最俗的一个话本了,单纯而复杂的三角关系,就此升级成坑读者的四角?!各怀心事往回走时,徐向晚小家碧玉在袁绍十步开外亦步亦趋。我本想放慢脚步随她一起走,却被袁绍不动声色地抓住了一只手臂。我呆了一瞬,还在飞快地用第七感搜索这是个什么信息,这厢已经近身前来低声道:“你还记得你说过你会等我不用受制于人的那一天么?岚嬗,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就好!”未完待续…

废柴+严重拖延症码字作者

曾用名:沙漠里冒泡、今榆、最小孩…

曾码过:《我与曹操有个约定》、《灵界助理》

正在码:《一纸繁华·宿梦尽书》、《人生若只从初恋》、《公主的嫁妆》等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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