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凤凰花开第二十一章花开万景(一)
第三更。
璇玑玩心顿起拔腿就追一直追到林中御剑闪电般飞起眨眼就飞到了那只大鸟身后抬手就去抓它。谁知这只鸟居然十分灵活翅膀一扬竟斜斜让了过去。璇玑见它浑身雪白一双眼却像红豆一样红得异常而且——这根本不是什么鸟!她靠近了看才现这根本是一只长了肉蹼能飞的雪白大老鼠!
她在万妖名册上见过这种东西叫做火浣鼠据说平时生活在火里属于十分罕见的奇珍异兽最奇特的是如果能用它身上的毛皮做衣服不用水洗哪里脏了只要丢在火里烧一会再拿出来便干干净净像新的一样。
这只火浣鼠看起来应当不大只是不晓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璇玑来不及想那么多见它斜斜飞了出去反手又是一抓这一下倒是碰到了然而只扯下一把毛火浣鼠动作快得惊人吱吱一叫眨眼就窜飞出去十几丈。
璇玑舍不得用剑刺它只怕将毛皮弄坏了可这东西不怕火用火越烧它越精神。她忽然抬手摸了摸腰间上面挂着一只水袋顿时有了主意双手结印细细放出两条小火龙将那火浣鼠围在中间绕着它上下盘旋。
那火浣鼠果然半点也不怕在火里越精神起来越飞越快。那两条火龙也紧紧跟着它并没有任何伤害它的意思像双龙戏珠一样把它裹在当中。璇玑疾追上去。两指合拢撤了火龙随即解下水袋当头朝它泼去。那火浣鼠避让不及。满满一袋水把它泼个正着吱吱叫了两声。便直直从天上摔落为璇玑一把捞在手里得意洋洋。原来万妖名册上记载火浣鼠用寻常方法杀不死就算死了。过一会也会复活逃跑。只有先放它在火里烧等它从火中出来之后立即用水泼它一泼就死。
想不到这下给她歪打正着捉住一只珍贵的火浣鼠它的皮毛如果放到外面买可是值钱的紧!璇玑提着火浣鼠兴致勃勃地落在地上转头见禹司凤青色地身影在林边晃悠似是着急地寻找着什么她赶紧挥手大叫:“司凤!你快来呀!看我捉到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瞬间奔来脸色铁青双眼似墨一般黑。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璇玑被他这种神情震住。嘴角咧开的笑容不由自主收敛起来。指着火浣鼠喃喃道:“你……你看这是……火浣鼠……”
禹司凤深深看着她。半晌才道:“你……一个人跑走招呼也不打就是为了捉这东西?”
璇玑茫然点了点头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可却摸不清源头——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但关键地是她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生气。(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
禹司凤看了她一会突然低低笑了几声转身就走。他真像个傻瓜不是吗?狼狈得几乎无地自容。他并不是故意冷落她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原地了。他以为她是见到自己和兰兰说话心里不舒服于是赶紧出来找她。可他又错了原来她根本不在乎原来她还是那样……没心没肺。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找来告诉他自己找了快两年让他快变成死灰地心重新燃烧?
他很早就明白不管自己怎样做她都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反正只要他陪着她好让她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就好。她是千万缕甩不开挣不脱的柔丝没有目的不懂爱只知道缠着他、抱着他要将他拉近深渊里。
她简直是他的魔让他活着就像死去希望尽数变成绝望。
“司凤!”她又这样软绵绵地叫他无助地缠上来。
他像见鬼了一样想要闪躲可是胸中突然剧烈一痛一行滚烫的腥涩液体从嘴边滑落再也站不住反身倒了下去。耳边听得她大叫一声然后他落进一个温软地怀抱中苦苦挣扎两下只觉她两条胳膊紧紧抱着自己脸贴着他的脸咸涩的泪水落在他唇上。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颤声道:“我……不想再见你……你快走!”说完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
禹司凤起初觉得十分冷仿佛赤身露体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他浑身僵硬全身血液都要结成冰一般。过了一会漫天的风雪忽然又变成炎炎夏日骄阳似火烤得他肌肤几欲干裂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烧着五脏六腑苦不堪言。
恍惚中似乎见到大宫主站在对面对他微微而笑柔声叫他:“司凤到爹爹这里来。那女子是你的魔放弃她!爹把一切都给你你要好好的!”
他满心感慨上前叫了一声爹大宫主脸色突变就像当初他喝下情人咒的解药那样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冷冷说道:“你是谁?谁准许你进来地?”他微微一惊眼前的人影忽又变化身形窈窕然而面容模糊之极秀上簪着一根金翅鸟的碧玉簪子。
那女子对他张开双臂柔声唤道:“司凤过来让娘看看你。”
他伸手欲去抓她指尖刚触到她地衣袖她却如同青烟一样散开再无踪影。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大声呼喊周围却只有茫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到。他地胳膊突然又被人用力抓住手劲之大痛得他一个惊颤。
眼前浮现出一张俊逸英武地脸脸上有一道血红的长疤令那人看上去很有些狰狞。那人把玩着自己地独辫子忽而抬眼望他目光犹如冷电一般。沉声道:“哼!均天环还给你们也无妨!只是千年之前的帐老子迟早要和你们算个清楚!”
话音一落眼前一切都变成了空白。四下里寂静无声。他茫然站了许久忽然听见远方有人在嘤嘤哭泣。紧跟着他似乎被人抱在怀里鼻端嗅到一股淡淡地熟悉的幽香。眼前的空白如潮水一般褪去禹司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入目是自己卧室地青色蚊帐顶。
他真的被人抱在怀里脑袋枕着那人地腿脸上湿漉漉地还有水滴不停地落下来。他勉强抬高脑袋就见璇玑雪白的脸近在咫尺她的两只眼睛都哭红了还在不停地哭。一见他醒过来她慌得脸色都变了颤声道:“司凤!你、你怎么样?哪里还疼吗?”
禹司凤默默看着她。回想起前尘往事只觉无比疲惫半晌。才低声道:“为什么不走?何必留下来。”
璇玑颤声道:“我不走!绝对不会走的!我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我死也不会走!”
他苦笑一声。轻道:“你不走死的人只会是我……”璇玑只觉浑身一阵热一阵冷。一颗心也是一会攀上高峰一会沉入深渊她从未有过如此深沉地痛楚与茫然。一年多的时间五百多个日日夜夜换来的居然不是幸福相守或许他也从未期待过她的出现。她还是那么天真以为排除万难就可以快乐地在一起只要她找他他就一定会回来。
她错了完全错误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这个人只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判断他要求他。他居然有着最深沉极端的个性一旦受伤就将她排斥在千里之外。他俩之间是他主动惯了但真正的禹司凤并不是百折不挠的性子除非她给予完整否则他必定要退缩避让。
璇玑慢慢捏紧拳头低声道:“如果你要死我也会跟着你。禹司凤你不要想逃开我。”她突然飞快抽出崩玉霍地一下在自己胳膊上用力划一道鲜血犹如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大团的鲜血落在他脸上他地神情震惊到了极致。
璇玑勾起唇角轻声说道:“你的情人咒作一次我就在自己身上砍上三剑看看谁死的快。”说完将崩玉一横在另一只胳膊上也狠狠划一道完了还要在大腿砍上一剑却被他用力抓住剑柄阻止这种可怕地行为。
“你给我住手!”他脸色惨白将崩玉抢过来丢在地上嘶声道:“不要把生死当作儿戏!”
璇玑低声道:“我没有当作儿戏!不认真的是你才对!你从来也不相信我自以为是地给我下定论我做地努力你全部视而不见可是我只要有一点松懈你就会抓住不放。该长大地人到底是谁?!”
禹司凤怔怔看着她好像她是个陌生人。璇玑又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后来终于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孤独是十分可怕的事情我想与他一起成长一起直到永远。我找了五百多个日夜如果还不能让你稍稍动容那么你可以再离开我会继续找找十年二十年!要多少年你才会满意?到底要多久你才会和我说一句你辛苦了我等你好久?!”
她地眼泪忽又落下雪白的腮上染着几点鲜血混合着泪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她忽然捂住脸颤声道:“还是说其实你真的一点也不想见我?那你和我说一句:褚璇玑我烦死你了你快给我滚。我会乖乖消失以后再也不烦你。”
她捂着脸哭了很久只觉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地腿上的烫伤胳膊上的划伤突突跳着疼得她背后满是冷汗几乎要将衣服浸透。她有些支持不住缓缓往后靠去忽然一双胳膊抄过她肋下她被对面的男子紧紧抱在怀里紧得几乎要窒息。
“傻子……”他贴着她的耳朵柔声说着“我等你很久了你来得很迟我很生气。”
璇玑只觉身在梦中一般忽然反应过来反手死死抱着他急道:“你怎么才说!你这个坏人!先前为什么说不想见我为什么说那些难听的话?!”她的眼泪大串大串地落下来想到先前受的委屈她的心都要裂开。
他按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额上面上细细吻着手指将她的眼泪都轻轻擦掉最后低声道:“因为我怕……璇玑我也会害怕。”
怕她再一次轻易放手也怕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与其那样还不如彻底和她断了联系长痛不如短痛。
他紧紧抱着她那样紧窒的拥抱令她无法喘息她闭上眼喃喃道:“司凤……我们永远也不分开好不好?只有……我们俩。”他眼眶一热颤声道:“好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第五卷凤凰花开第二十二章花开万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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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这时才真正松懈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身上各处的伤口疼痛顿时加剧她不由“嘶”地倒抽一口凉气禹司凤急忙放开她低声道:“你太任性快把伤口给我看看。”
璇玑捋起袖子两条雪白的玉臂一边一条长长的血痕还在往外冒血。禹司凤急忙给她止血包扎璇玑见他动作灵活面色虽然苍白却不像先前那样青不由问道:“你……没事了吧?刚才你吐了好多血……现在胸口还疼吗?”
禹司凤摇头道:“没事情人咒只是一时的劲。眼下……以后也没事了。”他笑了笑见璇玑脸色苍白似在咬牙忍痛不由柔声道:“怎么伤口疼得厉害?我在药里加了止痛的药草过一会就好了。以后不许这么任性明白么?”
璇玑苦着脸点头其实她疼的不是胳膊而是大腿那边的烫伤。刚才他情人咒反噬折腾得她六神无主扶他上床的时候大腿狠狠撞在桌子上痛得她险些尖叫出来。本来快好的伤口估计被这么一撞又破皮了指不定破成什么样子。
她坐立不安一会盼着禹司凤赶快离开她好查看伤势一会又舍不得他走哪怕伤口疼一点和他在一起多一刻也是好的。
禹司凤见她额上全是冷汗两只手都捏成了拳头放在腿上微微颤抖顿时明白她痛得不是胳膊。他皱眉道:“是烫伤的地方疼?”璇玑只得又点头。哽咽道:“司凤……你、你先出去吧我疼得不行了要看看到底破成了什么样子……”
他急急起身。去墙角柜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打开仔细闻了闻这才转身道:“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伤势。”
璇玑急忙摇头:“不、不要!你出去啦!”
禹司凤不由分说一手按住她的胳膊不顾她的尖叫。一手飞快扯下她地裤子只见绷带那里大片的血痕溢出来显然破皮严重。烫伤是最难痊愈的尤其是在大腿内侧这等肌肤娇嫩地地方在表皮长好的阶段千万不能抓挠更不用说用力碰撞否则前功尽弃还会留下伤疤。
他见璇玑浑身抖只当是疼得厉害。便柔声道:“好了不怕我给你换药。马上就不疼。以后千万小心不要碰到伤
他小心换下绷带。用一根打磨光滑地木头小杵从瓷瓶里沾了药膏。细细涂在她的伤口上然后再重新包扎。鼻前忽然嗅到一阵幽香。他心中一动仿佛突然觉有什么不对劲。她光着腿坐在自己对面……指尖触到她腿上的肌肤娇软滑腻日光从帐子外面透进来她一双腿修长笔直粉光致致像玉琢出来的。
禹司凤忽然有些心猿意马替她包扎绷带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抬眼去看她只觉她脸上红得几乎要烧起来满面娇羞。[更新最快]。他几乎忍不住要抬手抚上去只得强自镇定心神——此刻他是大夫她是病人起任何歪念都是有辱医道地行为。
璇玑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心里隐约盼望他能做点什么亲密些的。可是他身子离得远远地完全一副正经八百的大夫模样她有些失望不过她胆子再大也不敢主动两人只得各怀心思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简单的包扎绷带动作终于完成了。禹司凤急急缩手起身一本正经地吩咐:“这几天伤口不许碰水不可吃辛辣的东西。每天换一次药我待会再开个药方内服——每天都要吃药直到伤口痊愈为止。”
他说得这么严肃认真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咬了咬嘴唇反手放下帐子道:“把衣服穿好吧。我去配药。”
璇玑赶紧穿好裤子他用的药还真神奇涂上去之后剧烈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伤口的部位变得有些麻木。她在床上整理一下仪容这才起身下床冷不防脚底一麻她顿时站立不稳嗳呀一声又要摔下去。
禹司凤急忙扶住她连声道:“怎么了?还疼吗?”
璇玑脸红抬头解释:“不是啦……好像……刚才姿势不对两条腿都麻了……”
禹司凤忍不住抬手在她艳红地脸蛋上捏了一把正要说点亲密的话忽听窗棂下“砰”地一声两人吃了一惊急忙推门出去只见兰兰的身影狂奔而去推开篱笆门眨眼就跑得没影了窗下倒着一个药篓正是他们今天上山地时候带上去的由于禹司凤情人咒作他俩都把兰兰忘在了脑后想来她在山上等了好久不见他俩这才回来寻找方才她一定见到了他俩亲密地模样所以才大受打击跑走。
璇玑叹了一口气这个充满韧劲地少女想必一定是伤心欲绝了而罪魁祸就是身边这个年轻男人——她抬头看着禹司凤他无辜地看回来两人都有些无语。隔了半天禹司凤才道:“你进去吧好好休息别再乱动了总教人为你操
璇玑乖乖点头转身走进卧室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他却见他也怔怔地在门口看着自己。她不由扑哧一笑朝他挥挥手道:“小色鬼快去忙吧!”
禹司凤听她将陈年旧绰号叫了出来不由一阵好笑好笑之后却又觉得无比温馨只觉心中喜乐无限胸口多年郁结的东西仿佛也豁然开朗无牵无挂。两人看了半天心中都舍不得在这会分开禹司凤干脆把什么药铺药草地事情全部丢在脑后。转身走回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给我说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都去了哪些地方吧。”
璇玑正求之不得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喁喁细语璇玑想到哪里说哪里说得乱七八糟可谁也不当一回事最重要地人就坐在身边。那么谁还会管这些细节问题呢?她把头枕在禹司凤肩膀上轻道:“我可真是去了不少地方有名的没名的都找遍了。以后再去什么地方再不需要地图啦我就是活地图。”
禹司凤心中感动低头在她面上轻轻一吻。璇玑格格笑起来“光是庆阳我就去了不下十次结果柳大哥是没找到。那里地特产碧针茶倒是喝了一堆。起先我出来的时候还担心银子不够花腾蛇又那么能吃。不过好运地是到处都有小妖出来作祟。我替人除妖驱魔来赚钱。钱还不少呢都被人尊称为大师啦!要不是每天都想着你。辛苦的很其实这一年多时间还是挺有趣的。”
她见禹司凤不说话不由抬头捧住他的脸低声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活该?都是自作自受?”
他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勾勒她娇美的线条柔声道:“我是想不到太惊喜了……”
璇玑抱住他地脖子笑吟吟地说道:“我说完啦换你说。为什么要离开离泽宫?在西谷这里过了一年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最关键的是……是……嗯……”她不太好意思问出口。禹司凤笑了笑低声道:“每天都会想。想你在做什么是哭还是笑是不是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璇玑贴着他的额头闭眼低语:“最好的人我已经找到啦……”
他也闭上眼沉默一会才道:“我……我的事情以后找个时间再仔细告诉你吧。快中午了再不做饭腾蛇会跳脚的。”
璇玑吃吃笑起来眯着眼睛道:“让他跳脚就是了!饿死他!”话虽然这样说她还是起身两人拉着手一起去厨房做饭。
接下来好几天兰兰都没有再来。她不来别人还好腾蛇反应最大。因为她每次来都会带许多好吃的腾蛇一天中最开心地时刻就是等她提着好吃的推开篱笆门然后他晚上就能吃到一顿丰盛的晚饭。她不来送东西晚上就是最普通地家常便饭炒个鸡蛋都算非常好了。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扯着璇玑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是不是不打算走了就留在这里?”
璇玑愣了一下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暂时不会走。怎么你不喜欢这里?”
腾蛇脸色黑如炭大叫道:“当然不喜欢!什么好吃的都没有禹司凤那人小气地要命没酒没肉天天就给我灌苦茶是不是打算饿死我啊?!”
璇玑倒没想到腾蛇有这样地抱怨想想也是腾蛇第一爱打架第二爱美食美食里最爱的就是酒肉这里是偏僻小镇就是有肉也不过是山里地野味难得吃上一次对他来说确实苛刻了。于是她很大方地取出自己的荷包递给他:“喏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去镇子上买吧。小心别把钱花光。”
腾蛇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突然想起什么脸又垮了下来:“不行你我定了契约不能离开太远我不好去镇子上除非你和我一起。”
璇玑叹道:“这里又没什么危险你管什么契约。我的烫伤还没好呢不能走远路你自己去就是了。”腾蛇道:“那好你说一句允许我离开三日之内必回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到外面买吃的了。”
璇玑只得照样说了一句说完问他:“这什么意思?”
腾蛇两眼放光把荷包往怀里一丢笑道:“意思就是——我以后可以离开你三天的时间!安啦我看你和禹司凤也蛮不容易的憋得真辛苦老子我好心离开几天给你们自己耍耍!走了!”
“你胡扯什么啊!”璇玑又羞又恼正要追上去揍他两拳腾蛇却早已腾空飞起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如果他知道当天晚上兰兰就又鼓足勇气提了两大篮好吃的送过来不知会不会懊悔走得太早。说实话璇玑对兰兰的韧劲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能在禹司凤冷脸的铜墙铁壁下还卯足了劲削尖脑袋往里钻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
于是当兰兰提着两个篮子站在篱笆墙外面叫门的时候璇玑看她的眼神简直是闪闪亮可惜对面这位姑娘并不开心她咬着嘴唇哀怨地看着璇玑喃喃道:“我能和翼公子单独说两句话吗?”
璇玑想了想摇头道:“不还是算了吧。兰兰你真想学医术我们都欢迎你每天来不过若是抱着其他心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来比较好。”
兰兰沉默半晌有些怨毒地看着她低声道:“都是你不好你来了之后全村的姑娘都伤心得不行!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把我们的希望都弄没了!”
璇玑有些哑然隔了半天才道:“你知道吗?我为了找一个人找了快两年。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不过那时候我不懂事把他气跑了后来我后悔了。世上可没后悔药卖我就出来找他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我是很幸运的因为很多人大概一辈子都找不回以前的遗憾。你说一旦我找回来了还可能再放手吗?”
兰兰呆了半晌突然把脚一跺狠道:“我讨厌死你了!”说罢掉脸大哭而跑不过她还算好心两篮子好吃的没带走。璇玑端进来翻了翻有熏肉有鸡蛋还有两坛子桂花酿都是好东西。不过估计兰兰以后也不会来这些好东西以后可不会再有了。
她提着篮子摇摇晃晃走进厨房把篮子朝地上一放笑道:“司凤!晚上我要吃炒鸡蛋!”
第五卷凤凰花开第二十三章花开万景(三)
小山村的生活既平静又缓慢外界的惊涛骇浪一点也影响不到这里最大的事情大约就是小妖来作祟要么就是今年收成不如往年。
午后璇玑在屋中小睡一觉醒来后已近黄昏浑身薄汗。天气越来越热了才刚刚进入六月而已却好像到了三伏天。大腿内侧烫伤的地方又开始痒汗水腌在上面还疼这种又疼又痒的滋味绝对不好受不过有过一次教训她再也不敢用手去抓挠只隔着衣服轻轻按两下稍稍缓解也是好的。
窗外好像有人在说话璇玑以为又是兰兰来了顾不得披外衣光着腿跳下床把窗户推开一点点隔着缝隙往外面偷窥——这行为实在是孩子气的很还带着一点小女人患得患失的味道她想看看她不在身边禹司凤和别的女孩子怎么相处。
谁知外面只有两个人在喝酒聊天居然是禹司凤和三天没见的腾蛇。小小的庭院里放着两把椅子一张废木料拼成的桌子看上去随时会倒不过环境虽然简陋倒没减了他俩喝酒的兴致。桌上放着两坛酒正是那天兰兰带回来的桂花酿禹司凤居然还破天荒地去镇上买了点下酒菜卤牛肉白斩鸡之类。
璇玑立即要推窗跳出去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菜忽听禹司凤低声道:“事情已经变得这样严重了?”她不由一愣。
腾蛇嘴里不三不四地叼着酒杯眼怔怔地望着天边如火如荼的晚霞他银丝般的头也染上一抹嫣红脸上神情有些怔忡最奇怪的是。小银花黏在他身上咝咝吐信子他居然也没拉下来脾气。而是由着它缠来缠去一手还捏着它的脑袋。感情好地很。
半晌他脑袋一仰咕咚一声将杯里的酒灌下去抬手把杯子放在桌上沉声道:“嗯。老头子们生气了只怕是当真的。”说完他突然抬眼望向隔着窗缝偷听地璇玑大声道:“偷听的人没酒肉吃啊!让你再偷听!”
璇玑被揭穿了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推开窗户跳出去笑道:“好嘛不偷听了。你们喝酒居然不叫我。”她匆忙出来没穿外衣只披了一件勉强遮住膝盖地白衫子。光洁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好在天色已近黄昏否则让别人见到她这种不修边幅的模样只怕背后还不知说成什么样。年轻女孩子露胳膊露脚露腿都是不允许的天气再热也不可以。
禹司凤果然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却没教训她。手指在桌子上一敲笑道:“过来吧。不过没椅子了。自己把躺椅搬过来坐着。”
璇玑果然把屋里的躺椅搬出来哧溜一下躺在上面腾蛇早给她斟酒端过来她仰头喝了一口桂花酿入口甘甜没有任何刺激地味道。她舒服得伸个懒腰枕着胳膊学他们的样子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问道:“腾蛇这三天你去哪里?吃了什么好东西?”
腾蛇“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就是去了这里那里吃了这些那些。(更新最快)。”
“这算什么。”璇玑吃惊地笑起来不过她并没追问。天边的红霞镀在她身上一层薄晕的红光四下里突然起了一阵凉风屋后的凤凰花树被吹得飒飒作响嫣红的凤凰花扑簌簌随风落下恍然犹如流火。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漂亮看啊像在落天火。”
腾蛇不由眯眼抬头屋后的凤凰树艳红绚丽纷然如火仿佛是在熊熊燃烧一般红得几乎有凄厉的美感像最浓地鲜血像最烈的火焰一直铺到最远的天尽头。他又“嗯”了一声端酒一口喝干突然说道:“给我解开契约吧将军大人。”
璇玑微微一怔猛然回头看他像是没听清更是不明白。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他一个字一个字吐词缓慢而清晰“给我解开契约我不想再做你地灵兽了。”
璇玑呆了半天突然从躺椅上跳起来按住他的额头奇道:“没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腾蛇一把扣住她地手腕低声道:“别装了快点给我解开契约。”
璇玑直到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落下失声道:“为什么?我、我哪里又惹你不爽了?还是……附近没有好吃地?没人陪你打架?”腾蛇额上青筋暴露咬牙道:“老子在你眼里就是个贪吃暴躁爱打架的废物?!”
差不多吧……不过她没敢说出来。隔了半天她才柔声道:“腾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就算不开心你可以说出来呀。别……别动不动就说解开契约这样很容易让人寒心地。”
他“嗤”地笑了一声道:“寒心?你一个没有心的人有什么东西可以寒心?”
这话说得重了璇玑沉下脸冷道:“你到底什么意思?痛快点!”
腾蛇站起身背过去沉声道:“那我告诉你老子不愿意再陪你在这个荒山野岭过下去。不错你是战神将军做你的灵兽我也是沾光但老子现在明白了你连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不知道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堂堂的神兽腾蛇大人岂能给你这怪物做灵兽?烦请你快快解开契约让我离开这等深厚耻辱省得日后被人笑话!”
璇玑脸色苍白颤声道:“什么……不完整的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她完全不明白他突然口吐伤人的话语。腾蛇不应当是这样的他或许平时是口无遮拦像个坏脾气的小孩故意说狠话让她生气。但绝不会说这么刻薄恶毒的话语。
这一年多来他和她两人走遍名川大山日夜相伴。在璇玑心中他早已是亲人一样。感情亲厚从来也谈不上分别。
腾蛇冷道:“我地意思早就告诉你了赶紧解开契约!我已经不想再做你的灵兽不屑再做你还拖着我不放。是什么道理?”
璇玑猛然上前扯住他的衣服硬生生将他转过来瞪着他地眼睛低声道:“你再说一遍!”
他毫不畏惧冷冷看回来慢慢说道:“我不屑再做你这种怪物的灵兽请你赶快解开契约!”
璇玑吸了一口气只觉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痛得眼泪都要出来。她颤声道:“你不要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订下契约!”
“是你把我打败了我记得很清楚。”他推开她地手整了整衣领。森然道:“可是天底下没有强迫别人做自己灵兽的道理。你要是不服尽管再打败我一次好了。甚至用九天玄火把我烧成灰。告诉你一句。老子不愿就是不愿!你***烦不烦?!快点解开契约!”我不知道怎么解!”璇玑也怒了抬脚狠狠踹上他的小腿。“你现在就可以滚!滚!我也不要你做灵兽!”
腾蛇默默看她一眼低头掸了掸裤腿上的灰淡道:“好我马上就滚。”他抄起一坛桂花酿仰头一气喝干将坛子往地上一砸厉声道:“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褚璇玑你如果再反悔老子就从脚底板瞧不起你!他将小银花用力扯下丢在地上转身就走在门口突然腾空而起眨眼就消失在茫茫苍穹中再也看不见踪影。
璇玑气得浑身抖抬脚将他方才坐过地椅子踢去铿地一下椅子被她踢成了碎片散落一地。“走就走!你要再回来我也不认!”她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郁闷地端起另一坛桂花酿深深喝了一大心里仿佛有火在烧她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起初一切都很好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不管他!要走就走!谁离开了谁难道就活不下去吗?
她再喝一大口桂花酿目光扫过眼前种种事物。天边浓墨重彩的霞光烟云渺然暮色四合那黑色的乌云边缘还残留着艳丽红光像腾蛇火翼上灼灼烈焰。他走便走有什么了不起?屋后凤凰花热烈如焚满山遍野都烧了起来像他恣意点燃的。
一滴眼泪突然从她脸上滑下落在手背上紧跟着又落下许多。她用手赌气似的抹去肩上忽然被人扶住她回头一看禹司凤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璇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扯着他的衣角喃喃道:“司凤……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
禹司凤蹲在她身边抬手替她擦掉眼泪柔声道:“他大约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很快就回来了。”
璇玑哽咽道:“他真可恶……可恶极了……”她方才赌气喝酒太急这会情绪激动几乎是立即就上头了手腕微颤酒坛子一歪半瓶桂花酿全部撒在身上。禹司凤急忙拉开她的手皱眉道:“弄到伤口上怎么办?”
璇玑往他身上软绵绵地歪去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都是痛骂腾蛇的话。禹司凤又好气又好笑小心揭开她的白衫子见酒液还是弄湿了腿上地绷带。他只得小心解下只见烫伤的地方已经好了大半只是新长出的肌肤十分娇嫩颜色和周围地肌肤不太一样。他松了一口气小心用干布擦去上面的酒抬头见她醉得脸色酡红便柔声道:“璇玑睡这里会受凉进去吧?”
她嘴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眼睛一眨又是大串地眼泪滚下来。禹司凤将她打横抱起只觉她隔着白衫子什么也没穿滑腻地肌肤在里面犹如火烧般炽人。他喉头一紧低头轻声叫她:“璇玑璇玑?”
她突然睁开眼怔怔望着他忽然抬手指向他身后呢喃:“火……火在烧……”他跟着回头却见屋后凤凰花开得热烈真像火一样。他转身正要走不防她勾住他的脖子脸贴上他地脸颊吐息甘甜:“你也要走?”
禹司凤扶住她的后颈轻道:“不我不走。我送你进去。”
她“嗯”了一声突然慌乱地在身上翻找急道:“崩玉呢?崩玉去哪里了?快给我!你要是也敢走我就先砍死你再砍死自己算了。”
禹司凤又吃惊又好笑只得连声答应:“好好不走。崩玉在屋子里我带你去拿。”
他用脚拨开门上竹帘将璇玑抱到床边小心放下转身正要打水给她洗脸不防她又使劲拽住他大叫:“你真的要走?!”禹司凤只得折回去轻轻拍着她“不我打水而已。乖你醉了好好睡着。”
璇玑哪里肯听满床使劲折腾要找崩玉砍人。禹司凤的衣服险些被她扯坏了他又不忍大力制住她只是伸手揽她入怀柔声安抚谁知她扯着他只是哭先是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儿最后却慢慢低声下去似是累了终于松开他反身倒向床头沉沉睡去。
禹司凤被她折腾得满头汗好容易松一口气先去打水拧干了帕子替她擦脸谁知她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禹司凤一时不防一头栽倒在她身上只觉她两条胳膊死死抱着自己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不由低声问她。
璇玑忽而宛转相就狠狠吻上他的唇。天旋地转他竭力克制颤抖地伸手要推她可是指尖触到她细腻的颈项却忍不住细细摸索下去轻轻解开她的衣带。
18n好难写啊
我试试看明天能不能把番外写完
第五卷凤凰花开第二十四章花开万景(四)
璇玑先是觉着热无比的热跟着却慢慢凉下来仿佛有风吹在**的肌肤上还有轻柔的吻落在身上。她半睡半醒抬手去捞却抓住了一把长。
身上有人出“嘶”地一声低呼跟着那人却低低笑道:“醒了?”她动了动别过脑袋咕哝一句什么继续陷入昏睡。那人似是不打算放过她细密地在她滑腻的颈项上吮吻有力的指尖拂过她的肌肤所到之处像有火点流窜。
璇玑呻吟一声忽觉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的肌肤相贴热度惊人那人贴着耳朵和她说着话喃喃念着她的名字让她快些醒来。她微微一惊有一瞬间的清明睁开眼来正对上禹司凤黝黑的双眼。
他那样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倒影出两个小小的她。长凌乱在枕畔拂过她的脸颊又凉又痒。她忍不住用手抓住他的头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唤他:“司凤……”他“嗯”地答应了一声捧着她的脸缠绵而又热烈地吻上去。
她似乎又醉了一次从身体到内心完全是柔若无骨的什么都给他全部交给他。世上只有他可以。纠缠着的或许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和魂魄与他严密地交缠在一起谁也不想分开。
如果不是那种可怕的疼痛她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璇玑疼得满身冷汗突然就清醒过来抬手用力推他可她居然半点力气也没有出的声音也妩媚得令她吃惊:“好疼——是伤口……伤口又破了?”她以为是烫伤的地方又不小心弄破。不过很快她就现完全不是。随着他的动作那种疼痛越剧烈简直像要尖锐地刺入魂魄深处一样。
她无助地撕扯着被褥。撑不住痛哭失声。他要侵入她的魂魄窥看她最深沉地秘密。那种无措又仓皇的感觉是如此可怕她好像马上就要失去什么再也找不回来的。
只有抓着他地肩膀低声哭泣狂乱地低呼他的名字。她好像找不到他了。如今在眼前地人或许不是他而是另一个陌生人因为那种疼痛如此难堪隐秘一生从未体验过。禹司凤柔声安抚着“嘘……别哭……好啦我在这里璇玑……在这里。”他抚在她脸上的手略带颤抖缓缓滑下来抄过她肋下。紧紧将她纤柔的身体抱在怀里。
一切都是那样新奇、神秘像一个追逐的游戏她在跑。他在后面追。一直奔跑跑向斑斓璀璨的夜空。漫天地烟花轰然绽放。流荧如雨纷然坠落。他们好像也化成千万点荧光在风中荡漾飘浮随着莫名的律动涟漪一圈圈扩展扩展……互相看到了对方魂魄的最深处互相抚慰拥抱。是谁说过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简简单单的八个字璇玑仿佛在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其中的真谛。世上原来只有这样一个人你会甘心将一切都给予他毫不吝啬。原来是他真的是他她如梦初醒。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昏睡中醒过来耳边仿佛有人在低声说话语音模糊吐词怪异她微微一动才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那人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璇玑也不嫌热往他身上又靠得更近和他面对面枕在枕头上。对面的禹司凤眼神温柔笑吟吟地看着她长和她一样散乱在被褥上。
“你在说什么?”她问捞起他的一绺长细细编织。(更新最快)。
禹司凤想了想笑:“我在说原来就算知道许多东西真正做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什么意思?璇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他笑得很有点不怀好意。过了一会他又道:“你喝醉了我大约可算趁人之危。”说罢苦笑一声如果褚掌门他们知道只怕他会被大卸八块想想就有些寒。
璇玑眯起眼睛也笑像一只使坏地猫慢慢说道:“我若是不醉你敢么?”
禹司凤微微一怔跟着却吃惊地笑了出来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笑叹:“你这死丫头……故意的……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佯做动怒状在她脑门上用力一弹璇玑还来不及呼痛他地唇便盖在了痛处。
“是我不敢走因为我怕你用崩玉砍我。”他一本正经说着。
“你以为我真会用崩玉砍你吗?”她也一本正经地反问。
禹司凤一愣她却笑道:“我会把你敲昏然后捆起来。”
禹司凤“啧”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轻道:“捆起来……你要做什么?”璇玑低声道:“那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其实她根本是瞎说可是当他再次俯身而上地时候她突然后悔了在他急切地亲吻下勉强颤声道:“不……我、我是骗你的……”他恍若不闻她很快就再也说不出话浑身都烧了起来。心中喜悦过了很久很久他们都毫无睡意。好在下午禹司凤去镇子上不光买了熟菜还新买了两坛酒原先是打算给腾蛇喝地谁知他却走了。两人把东西放在床上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镇子上买的酒自然没有桂花酿甜美苦中带涩璇玑喝了一口便皱眉龇牙咧嘴地说道:“腾蛇那家伙倒会挑好的!不喝这个反而把桂花酿喝光了!”然而提到这个名字她生气的同时又觉得伤心咬着唇突然沉默下来。
禹司凤喝了一口酒倒没觉得难喝只淡道:“下午……他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睡。他说有事想和我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我以为他只是想吃肉喝酒才买了这许多。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有事。”
“什么事?”璇玑问道。突然想起自己趴在窗口偷听到的那两段对话没头没尾。却教人疑心大起。
禹司凤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他说得很含糊依稀是天界有点麻烦牵扯到他身上他不得不回去……所以我说。你不要怪他虽然他说话很伤人不过未必是有心的他在天界地事情你我又清楚多少呢?”
璇玑默然不语不错腾蛇在天界如何她确实是不知道。从他以前的话语里能听出他很崇拜白帝。和应龙关系也不错而且好像还蛮受宠的。应当没事吧……她想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回来。
她低头再斟一杯酒。正要喝干却被禹司凤拦住。他温言道:“不要这样急着喝。很快又要醉。这酒不比桂花酿上头是要吐地。”
璇玑笑道:“我习惯了。这一年多每天都要喝酒才能睡着不然总觉得心里有事。”
她以前绝对是个能睡的性子走路都能睡着没想到也到了遭遇失眠地年纪那是因为谁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禹司凤叹了一声不再劝她自己也喝干杯中酒良久低声道:“璇玑我去了一趟阴间。”
她猛然一惊瞪圆了眼睛:“你去阴间做什么?见了谁?”
禹司凤微微一笑“你也认识的没想到你与他也有一段渊源。”
“无支祁?”她差点跳起来突然觉得不对急急问道:“你好好的去阴间干什么?啊……你是离泽宫的人!是去救他的吗?救出来了?”
禹司凤低声道:“我为什么去阴间……具体原因真地不想多说不过确实有救他的意思可惜他和紫狐都不想承这个情。我已将他身上的定海铁索解开他想出来随时都可以。不过说实话这个惊天动地的大妖魔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原以为他必然是张狂充满野心之辈或者是豪情万丈的妖魔毕竟他曾起滔天洪浪险些淹了天庭做出这等逆天大事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谁知见了他之后他才觉世人多毁谤真实的无支祁居然是那样的。
他当时报明身份无支祁一言不只冷冷看着他。直到他解开了定海铁索这英武的男子才沉声道:“金翅鸟一族没落成这样了吗?居然让一个乳臭未干地小子和失去妖力的金翅鸟来救我。”
柳意欢当场就怒了扯着他掉脸就走丢下一句:“爱走不走!”
紫狐因念着璇玑只得过来打圆场解释了这两人和璇玑的关系。无支祁听完之后很有趣味地看着禹司凤上下打量一番哈哈大笑:“是这小子?唔唔真看不出来!哈哈哈哈!那丫头原来看上地是他!”
禹司凤知他话语中多讽刺意味便说道:“我无意了解离泽宫与你的恩怨我地任务只是将你救出阴间取回均天环。并不包括为你羞辱。”
他以为无支祁会怒或者沉下脸谁知他只是一愣跟着却连连点头:“不错!你说得很对!想不到金翅鸟里也有你这样地人那丫头眼光真不错。不过嘛就凭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要我把均天环给你未免太轻易了吧?”
禹司凤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无支祁只是笑半晌才道:“你知道均天环是做什么地吗?”禹司凤倒被他问住了他确实不知道虽然他是被吩咐取回均天环但他的心思并不在上面也不想了解。
“我这样说吧均天环这玩意对我是没半点作用不过对你们却是极有帮助的宝贝。你们金翅鸟在千年之前可是嚣张跋扈的种族啊多亏了均天环在身边将你们的妖力提升到可怕的地步。所以你们才目空一切觉得在地上称王称霸不够妄想混上天。你家有个祖宗叫元什么来着的名字我已经忘了当年我和他也算是至交好友结果就为了天上一个爵位把我给出卖了。嘿嘿我无支祁的弱点其实全天下都知道可从来不会隐瞒何况我最后也不是栽在这上面的。他出卖我我自然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动手把均天环给抢了过来。这下真是捅了大纰漏你们一夜之间就失去了大半的妖力加上天庭那帮神仙出尔反尔拒绝给你们爵位你们在中土惹了不少事端最后只能躲到西边的孤岛上。嗯想不到千年下来卷土重来和修仙门派搞到一起去了还取个离泽宫的名字真是好笑!你们这样处心积虑地要救我急着讨好我不就是为了均天环么?还做着上天做神仙的美梦?省省吧!人家才懒得管你们这些小蚂蚁。”
禹司凤沉默片刻说道:“你说了这一堆我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也不想知道这些前缘我只问你均天环如何才能还给离泽宫?”
无支祁嘿嘿一笑突然起身抓住他的手腕手劲之大令他痛得一个惊颤他厉声笑道:“好!就当给战神将军一个面子!均天环会还给你们不过老子和金翅鸟千年的恩怨总是要算个清楚的!”
接下来他也没将均天环拿出来只说以后什么时候想出去了便自己去找离泽宫把均天环还给他们。这任务到底算不算成功禹司凤到今天也不知道。
原来他和无支祁之间也有这样一段过往。璇玑听得几乎呆住想问均天环的事情但又怕事情涉及他门派**禹司凤现在也不是离泽宫的人了于是她干脆闭嘴不问。
“后来我和柳大哥离开了阴间他让我与他一起留在庆阳我拒绝了。四处漂泊然后来到西谷。本来也和你有一样的打算想出海去看看海外寻找散落在海外的金翅鸟族人。不过心中总是舍不得离开因为一旦离开中土或许是一辈子也不会回来了。大约在我心里也是盼着最后你能找来吧。”
禹司凤自嘲地笑了一声。璇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低声道:“那我来了你为什么还要说那些伤害我的话?”
他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支吾半天也不知所以然。或许是因为他可恨的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因为恨她恨得牙痒痒想给她点苦头尝尝?总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心思。
璇玑忍不住张口去咬他“你这个坏蛋!要是把我气跑了可怎么办?”
禹司凤反手勾住她双手扣在她光裸的背上柔声道:“你若真的跑了我大约还是会追上去的。真是个可悲的男人。”
璇玑依偎在他怀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为什么我去了庆阳十几次都没遇到柳大哥?”
他笑道:“你莫忘了他有天眼。是我让他别告诉你我在什么地方的他一定知道见了你肯定瞒不住于是每次你一去庆阳他就赶紧跑走直到你走了才回去。我虽然住在西谷但也经常去庆阳看他他每次都不瞒我你到处找我的事情。”
璇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看到自己出现在西谷的时候那么镇定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找他!这个男人当真其心可诛可恶之极!她简直是被耍的团团转!正要一怒之下推开他不防他将被子一掀连人带被子压了上来一时间天昏地暗。
以后再和他算账好了。璇玑迷迷糊糊地想着。
……
那个……很久没写床戏了手生先这样吧……
哪天有感觉了再写点漏*点的……跑走……
第五卷凤凰花开第二十五章花开万景(五)
结果璇玑还是不知道禹司凤为什么离开离泽宫他显然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心中的一段伤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愿暴露。他既然不想说璇玑也不再问。
她最近倒是每天都在算腾蛇离开的日子只盼他是说气话走个几天就回来。
在契约没解的情况下他只能离开自己三天的时间之后就一定要回来。璇玑并不知道如果不回来他会怎么样但腾蛇从来没有主动离开过自己他虽然一直抱怨着但其实是个十分尽职的灵兽。
第一个三天过去了璇玑在村子口等了一天腾蛇没回来。
第二个三天过去了璇玑又去村子口等腾蛇还是没回来。
第三个第四个……
一直到第二十个三天过去腾蛇还是没一点踪影璇玑终于彻底死心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说走就走而且临走的时候还说那样伤人的话。她不止一次回想那天下午他和禹司凤的对话却总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事实已经如此再想不开也没有什么意义禹司凤说得对腾蛇也有自己的想法大约他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就算成为灵兽他也绝不可能是小银花那种类型的。
说到小银花自从腾蛇离开之后它每天都无精打采郁郁不欢连最喜欢的米果子也不想吃了。成天只是窝在禹司凤袖子里睡觉。璇玑去逗过它几次它虽然很给面子地出来吐信子当作打招呼但玩一会就又钻回去。不管她怎么逗也不出来了。
据禹司凤说它是患了相思症。谁听过一条蛇也会患相思症?不过对它的情况。两人都是束手无策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那一夜之后禹司凤便把床铺被褥又搬回原来的卧室两人真正住在了一起过起了小夫妻地生活。璇玑的到来让西谷少女们从愤怒展到嫉妒。再从嫉妒展到默然习惯最后大家都承认她和翼公子这一对了。毕竟方圆百里之内再也找不出像璇玑一样出色的少女容貌既美身手又高脾气还好。
兰兰后来还是每天跑过来送东西不过她这次是专程来学医术地这女孩子很有些远见不愿守着小客栈过一辈子。于是和禹司凤学习医术打算以后做个女大夫。可惜她认不得多少字于是往往是上午跟着璇玑学认字。下午跟着禹司凤念医书。所喜她天资聪颖一教就会。而且对医术还有热情。
禹司凤说过。再聪明的人学东西也不如有兴趣来得重要。兰兰跟他学了不过三四个月居然已经颇有大夫地架势在客栈里偶尔有客人伤风患病她也能摸索个大概药到病除。(更新最快)。
山野小村的生活虽然十分祥和但也十分单调璇玑和禹司凤到底是年轻人住久了就有点腻味。禹司凤以前能在这里心如止水地住上一年多完全是因为心中失落如今璇玑陪在身边他哪里还能找到一丝半点的忧郁。他从小在离泽宫就是个特殊身份的其他年轻弟子都不能随便外出唯独他可以不通报就出宫到处走动当然这是柳意欢和大宫主订下誓约的缘故但也养成了他喜欢到处跑地个性。
本来璇玑捉住了那只火浣鼠把皮毛卖了之后得了许多银子是打算用来扩建瓦屋的不过两人都有想离开的意思于是干脆把那银子作为旅费去海外游历一番。谁知日常杂事诸多一直拖了小半年还没动身。
眼看秋去冬来西谷这里夏天来得早冬天居然来得也早十一月初便下了好大一场雪漫山遍野都是银装素裹景色雅致。兰兰昨晚便托人带信请假三天因客栈老板娘得了痢疾璇玑和禹司凤便打算趁着这三天的空闲去庆阳看看柳意欢。
“这次我再去他不会跑了吧?”璇玑突然想到自己每次去庆阳柳意欢都会事先跑走不由没好气地问着。
禹司凤笑道:“应当不会吧……除非你恼火他要用崩玉砍他。”
自从那晚之后“用崩玉砍”就成了禹司凤的口头禅大约是因为这句凶狠的话从醉醺醺的璇玑嘴里说出来分外好笑的缘故。璇玑抬脚要去踩他却被他笑着揽住肩膀推门走了出去。
地上积雪深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寒风嗖嗖地刮着时不时还有细细的雪片落在脸上路人们都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这两个年轻却衣着单薄丝毫不惧严寒有说有笑地朝村口走。禹司凤脖子上倒是挂着一条皮毛围巾就是璇玑送给他地。说实话从来没人拿黄鼠狼的皮毛来做围巾那毛色看上去也蠢极了若不是禹司凤生得俊雅清贵这围巾要给别人戴着只怕大牙也要笑掉。他倒是毫不在意莫说是黄鼠狼的皮毛就算璇玑送他一个乌龟壳地帽子他也会乖乖戴脑袋上。
二人出了村口正要朝旁边的山路上行去忽听空中传来一阵悦耳地啼鸣璇玑心中一动急忙抬头寻找只见一道红光闪电般划过天空似是现了他俩立即急冲下来璇玑胳膊一抬它稳稳落在上面——是红鸾!
“你怎么会找来这里?”璇玑又惊又喜“一定跑了不少路吧?真是太辛苦了。”她摸了摸红鸾地脑袋从它脚踝上抽出信纸看。红鸾得意地叫了两声翅膀一拍掉头朝禹司凤身上扑去停在他肩膀上尖隼在他袖子上摩擦着。唧唧咕咕地就盼着和小银花玩。
小银花早就躲得没影了禹司凤从袖子里取出米果子喂红鸾它张嘴吃了两颗。又把脑袋朝他身上蹭了几下显然十分亲热。
璇玑突然大叫一声。禹司凤吃了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少阳派出什么事了?”璇玑兴奋得脸色通红使劲抓着他的袖子笑道:“玲珑过两天就要大婚啦!爹爹叫我们回去呢!”禹司凤这才放松下来笑道:“真是好消息。是和敏言吗?”
“肯定是六师兄啦!”她指着信纸上新郎钟敏言五个字笑得合不拢嘴。
禹司凤轻道:“走吧咱们先去庆阳接柳大哥然后一起回少阳派。”
璇玑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等等司凤……你、你想去吗?你会不会……”他是妖地身份少阳派从上到下都知道了她并不认为爹爹和娘亲能开明到允许她和妖在一起。万一到时候去了少阳派。反而让司凤心里不痛快那她是宁可陪着他也不回去的。
禹司凤摇了摇头淡道:“不。我去。”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去向你爹提亲。”
璇玑刷地一下涨红了脸。垂头乱七八糟地玩着衣角嗫嚅道:“其实……这样……也挺好。我……我也不在乎啦。”
他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拍。低声道:“我在乎。”
一如禹司凤所说这回两人再去庆阳柳意欢便好端端地坐在妓院里喝他的花酒一根头也没少。找到他地时候他正搂着两个妓女手里不规矩抬眼见到璇玑白的脸色他“哟”地一声笑道:“这下是真做了夫妻罢?气色不错!小凤凰滋润有功!”
璇玑上前一步很有冲动拔出崩玉在他可恶的脸上砍那么几下可惜没吓着正主倒将那两个妓女吓得尖叫而逃。
柳意欢叼着酒杯吃吃笑冲他们摆手:“坐。我就说大半年没见着小凤凰往我这里跑肯定是被小璇玑找着了。你俩第一个倒想着来见我我这半个老爹当得也不冤枉。”
禹司凤拉着璇玑坐在矮脚案旁斟了酒三人寒暄一番都是捡一些闲杂小事来说并不提这对小情人重逢欢好之事。在柳意欢心里他二人一定是会在一起地那过程自然不必冗叙。
最后说到玲珑钟敏言大婚之事禹司凤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去少阳派柳意欢听了却笑着摇头连声道:“不去了不去了。老子见不得喜气洋洋地事情见了就要喝酒喝酒就会闹事在那大喜的日子闹出事端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你俩去就行了。”
禹司凤并没想到他会拒绝不由愣住。璇玑还想着他先前戏耍自己的事情没好气地说道:“喝醉了有我和司凤呢!柳大哥怎么突然生分起来?”
柳意欢只是摇头两人劝了半天他都不答应最后摸着额头道:“别劝了我不会去。最近应当快到时候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养精蓄锐呢。”
禹司凤知道他有天眼看事情比常人远了数百倍便问道:“什么事情?莫非是与你偷了天眼有关?”
柳意欢嗤地一笑:“天眼都偷了十几年啦天界要找我算账老子早就尸骨无存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不是!”
说罢他却乜着眼睛看向璇玑淡道:“那毛躁的银小子呢?怎么没一起来?”
他一提腾蛇璇玑地脸就垮了下来。柳意欢不劝反而大笑起来拍手道:“是走了?哈哈!看不出他倒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走的好!走的妙!”
璇玑神情不虞冷道:“柳大哥是喝多了吧?”
柳意欢呵呵一笑宽大的袖子在矮案上一挥酒壶酒杯水晶盘子一股脑砸在地上乒乒乓乓一阵巨响。他趴在案上醉眼朦胧含糊道:“哈……确实喝多了……醉了啊……人生难得几回醉……以后想醉也醉不了了。”璇玑和禹司凤互看一眼心中惊疑都不知他今日这番古怪态度是怎么回事。忽听他喃喃吟唱道:“……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那调子倒是十分熟悉昔日初见腾蛇他也是唱着这歌。
柳意欢唱了几句便酒醉得沉沉睡去。璇玑和禹司凤无法只得将他背回那个猪窝一样的家禹司凤正要取点水来给他抹脸忽然袖子被他扯住低头一看柳意欢双眼犹如深潭一般定定看着自己哪里有半点醉意!他吃了一惊只听他低声道:“司凤大哥喜欢庆阳城外三里外的牛脖子山。那里有个无名的小坟墓哪天大哥要是不行了记得把大哥葬在那坟墓旁。”
禹司凤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问原因谁知柳意欢合眼便睡无论他怎么推都装死不说话了。
两人见柳意欢这里情况诡异他又死活不肯一起去少阳派实在无法璇玑只得让红鸾留下陪柳意欢一旦生意外红鸾飞得快可以及时回来报信。
临走的时候璇玑问道:“牛脖子山地无名坟墓是什么?”
禹司凤沉着脸摇头半晌才道:“或许是他女儿的坟墓吧。我听说当年柳大哥是被老宫主从庆阳抓回来的。”
璇玑不由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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