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风吹过铺着条形砖石的的小街,阳光不急不躁地洒下,明亮但不张扬。路边小店的火焰又升起,跃动着抚慰人心的食物香。又是一个平凡的傍晚夕阳。
我收拾好自己,去楼下的小吃街。灯光下,素净的白碗里装的是胡辣汤;烧烤店的肉串在火焰上泛着油光,“滋滋”作响:卖水果的小贩吆喝着满车的西瓜和白里透红的鲜桃。清爽开胃的凉皮,鲜香麻辣的小龙虾,冰块碰撞的果汁。平凡世界里,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我走到制作糖画的小摊前:“老样子,还是一个糖画。”摊子后的老爷爷笑了笑,像往常一样,给我摆了把小板凳,让我坐着慢慢看。我坐在熬煮着金黄糖浆的铁锅旁,眼望着老爷爷在小摊后专心地勾画着手中的糖画。老爷爷拿出一把勺子,舀一勺糖浆,把小勺微微倾斜,向冰凉的大理石板上浇去,在糖浆接触石板的一瞬间便快速地抖动手腕,勾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再舒缓地移动小臂,点,线,描画出精巧的图案。被灼热糖浆烫得斑驳的手熟练地上下翻飞,在白石板上留下或粗或细的线条。这么精湛的技艺,无论看几次都不会腻的。
“您以前做什么的?”老爷爷用带着温和的眼神看我:“也是这个,做了一辈子。”见我有些惊讶,他牵动嘴角,露出慈祥的笑容:“这门手艺总得有人做。”老爷爷晶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熠熠光辉,瞬间荡漾出一片星河。夕阳西下,晚霞沉沉,嘈杂喧嚷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就在这里,在众人间,用自己平凡的技艺默默擦拭着名为糖画的珍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伴随着甜蜜,带去温暖。
“给,孩子,你的糖画。”我接过糖画,站起身,继续行走在小街上,身边笑闹的孩童三三两两,烧烤摊的啤酒盖碰撞,如此平常但又如此幸福的画卷。我们都是平凡的渺小的个体,但我们却构成了这个美丽的不平凡的世界。
无论怀揣多少理想的生命,最终都要归于平淡的柴米油盐,无论生命中有多少波澜壮阔,最迷恋的,始终还是包裹在烟火人世里,平凡琐碎的温暖和感动。作为一个平凡人所能感受到的酸甜苦辣,已足够报偿我来这烟火凡世间走一遭。”如果我们不能成为诗人,我们还可以做诗一样的人。平凡得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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