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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一失恋Chapter16上

Title

世界第一失恋

LaFin

HE

Time

-1-25

Nature

校园背景,不虐

Chapter16(上)

每一个前任的使命

那是你耗尽了半生热情去爱的人,

真能成功找到替代品吗?

——曺圭贤

因为啰嗦,所以这章写得太太太长了......即便砍成(上)(下)两个部分,也依然很长......

写完(上)的我现在是这样↓

是什么阻碍了相爱的人在一起?

小说的答案,是家国仇恨,生离死别,万水千山;

电影的答案,是血溶于水,人伦纲常,众叛亲离;

电视的答案,是车祸遗忘,半生缘灭,失之交臂;

推特的答案,是横刀夺爱,七年之痒,情深不寿;

那么现实的答案呢?

是情绪化?是没那么爱ta?是不愿低头的自我却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戏精的世界,看不懂。

“讲道理啊老曺,”又到了每周五的例行娱乐夜晚,沈昌珉瞪着大小眼刷推,声情并茂地啃着一只巨大无比的红心火龙果(是的昨晚上的橘子已经被他啃光了),“你的情况呢……从各种元素来看,血缘沾点边儿,第三者勉强算有,自我什么的无非是矫情的近义词,现在只要再来场天灾人祸,你跟李晟敏这段经历就足够拍一部《少年圭的憋屈漂流》了,拿到国际上说不定也能得奖。”

原谅我实在听不懂他在嘚嘚什么,所以只能在翻箱倒柜的同时回复他满脸浮肿的问号。

沈昌珉和金厉旭作为本文主角的好友兼室友兼捣乱的,对于自己直到全文第16章才知道我和李晟敏真正关系这一残酷事实表达了充分的卧槽——听说连戏份少到等同于消失的李东海都要比他俩早三十几个小时知道,都这样了还能不卧槽吗?

“不过在中哥也有提到说明天李晟敏家里要办婚礼……所以你俩明天要去强行参加的其实是同一个婚礼?”金厉旭卧槽了半小时后终于恍然大悟,“要负责站在各自爸妈的身后乖巧一整天吗?见证他们说IDO的同时再顺便解锁你俩兄友弟恭的未来吗?所以你以后要叫他哥了吗?哎哟我去老曺你有哥哥了诶!!!”

独生子金厉旭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揪起床上的长颈鹿胡乱挥舞,跟白捡了一个哥似的上窜下跳,简直是神经病。

我嫌他太吵:“打住!要叫哥你去叫,我才不要。”

“嘁——曺圭贤你这么无情,李晟敏知道吗?”

“哟,金厉旭你这么无脑,金钟云知道吗?”

无脑的金厉旭啧啧了许久后又说:“来来来让我们重新捋一捋,他妈搞定了你爸,然后呢他又稳准狠地搞定了你,而你呢,被搞了一整年终于接受他妈搞定了你爸的现实然而你俩注定有情人终成兄弟——不行了你这场失恋实在太热闹,放到全世界都得是第一。”

“我谢谢你闭嘴吧,就算你强行扣题,作者也不会把你家金钟云写狗带的。”我头也不抬地把书桌下面的储物箱挨个拖出来,继续找东西。

沈昌珉回过头来添乱:“不过这么一看,你俩之间也不算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问题啊——他不是你亲哥,睡一下又不犯法咯。”

“对对对,手拉手去向爸妈下跪坦白求成全,亲上加亲没问题哒。”金厉旭也这么说。

“你俩刚刚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啊?我和他睡觉当然不犯法啊不是,并不是睡没睡觉的问题啊也不对,靠靠靠都怪你——”我实在受不了地起身抬腿踹向沈昌珉的椅子腿儿,“总之我和他分手并不是因为他是我哥!”

“冷静一点宝宝,半路兄弟而已,他在血缘上真的不算是你哥。”沈昌珉摆摆手。

“而且如果你坚决反对,他就永远不可能是你哥,”金厉旭一边敲(抄)博弈论作业一边见缝插针,“伦理上没有障碍,你就是戏多而已,快去认个错求复合吧,别再闹了,乖。”

我戏多什么了?!就知道把实情说出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金英云是这样,朴正洙是这样,现在连我最好的朋友都这样——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明白,我生气的并不是李晟敏和我未来注定尴尬的关系,而是他骗我啊!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他耍着玩了整整十七个月,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把他算进去的每一祯未来和为之付出的努力仿佛都成了自以为是的笑话;现在呢?我愤怒的一万个理所当然在别人口中也不过是一句“你别闹了”!曺圭贤你很可笑了好吧?被爸妈骗完还要被喜欢的人骗,高分低能到这种程度也真是没谁了。

以及为什么全世界都要站在骗子的那一方?是我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金厉旭斜眼继续说:“不过知道你俩当初的分手理由是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总要比被猜测成什么乱七八糟——”

“喂!”沈昌珉瞪了他一眼,“写你的作业去。”

“什么猜测?”

“没什么,系里那群人闲的。”沈昌珉把吃剩的火龙果皮扔进垃圾桶后,又继续猫腰去桌下大箱子里找吃的。

我急忙把他刚刚掏出来的又一个火龙果抢到手里威胁道:“快说,班里什么猜测?”

金厉旭揉了揉脸转过身来:“你真不知道啊?”

沈昌珉扼腕叹息:“咱家曺同学自从失恋后就已经悲伤逆流到外太空去了,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地球上书写过什么动人的传说?”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我还是一头雾水。

“你俩一月份期末前分手得那么突然,两个班本来都指望着你能从李助教那里要来时间序列的考试重点呢,这下啥都没了,肯定会有猜测啊。”

“猜测什么?猜测我为什么和他分手?”

“对啊,问题是你俩什么都不说啊,你当时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谁敢问,听崔始源说李晟敏被问了也恍恍惚惚跟没听见似的,所以大家就开始瞎猜呗——不过放心啦,真相小众成这个样子,估计没人猜得到。”

“说重点行吗?”

“真想知道?”

“快说,不然你今晚什么都别吃!”

沈昌珉忍俊不禁地提示:“分手的世界通用理由是什么?”

“性格不合?”这算哪门子不能提的传说。

“那你还记得婚姻继承法选修课上讲过,绝大多数情况下性格不合只是掩盖性生活不合的对外借口吗——诶不是,我只是转述了老师的调研成果而已你砸我火龙果干什么!”

“调研你个大头鬼啊!你们闲的啊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和他……”

“谁让你俩连分个手都遮遮掩掩的,你还天天一副‘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什么都不说所以不许问’的鬼样子,谁看得明白啊,”金厉旭眼神清澈一脸无辜,“不过现在看来晟敏哥保持沉默其实是对的,这年头能不对前任恶语相向的善良人已经很难找了,要不然你曺圭贤有多大的脸都不够丢的。”

“不要替他说话!他那纯粹是愧疚。”

“是不是纯粹愧疚你自己心里清楚——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沈昌珉又从箱子里掏出了第三个火龙果,在我和金厉旭惊为天人的眼神中淡定地扒开啃了一口。

我能怎么办,老爸的婚礼还是得去参加,李晟敏……也不知道他“奋不顾身”地把李东海藏得怎么样了。允浩哥已经连续三天没回寝室了,金厉旭戏谑地说他可能又秘密出国炸碉堡去了,可我看着他那干净得仿佛没人用过的床铺和课桌,深刻觉得郑少校应该只是回景福宫给女王找猫去了。人到大二,每天一大堆事情忙,家里人也不消停,不把未来王妃的下落泄露出去是我现在唯一能对李晟敏保证的事情(他领不领情这还得另说),至于其他的,我还真懒得去想。

伤心是需要资格的,是需要无数个以泪洗面的日夜和至少七公分厚度的日记本的,而这些我现在好像都并不具有。

我还在正常地生活和学习,还能继续不厌其烦地和室友吵吵闹闹,还会和家里忽冷忽热地瞎闹腾,我哪来的时间给自己加戏呢?

以及我家里每个人都有的宝蓝色手绳,到底被我扔到哪里去了?

沈昌珉并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他只是杵着下巴看我差点要把寝室全翻个个儿的架势,眼眸中尚未退却饮食专用的猥琐感:“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了,那么我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你们俩分开确定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吗?”

“哈?”

“多少是不是也有点‘性格不合’的因素——诶不是,别抢!这可是我最后一个火龙果了哎呀呀你全给砸了我就真没的吃了!”

“一晚上啃仨,沈昌珉你哪来的那么大脸!”

“呀别扔别扔红心的好贵的——尼玛都这么暴躁了果然是哪里都不合!”

我把沈昌珉全部的火龙果都砸烂后果断离开了寝室。老姐勒令我必须回姥姥家睡,估计是担心我在曺馆长婚礼当天临时变卦又玩消失。我在周六的凌晨四点突然惊醒,就怎么都睡不着了,迷迷糊糊地从浴室回到卧室,把新旧两套西装铺在床上就这么呆呆地瞅到了清早。

习惯了早起的姥姥进来围观了我一会儿又默默出去了,紧接着金女士敲门并探进一张担忧的脸:“不是吧宝宝,能别紧张得跟自己结婚似的行吗?”

“那您能别忽略得跟自己无关似的行吗?”我回头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你姥姥年纪大了,别总玩失眠吓唬她——再说西装昨天不是也给你买了嘛还想怎样。”金女士打着哈欠飘进来,纯棉的白色睡袍裹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晃晃荡荡,我却在她走到身边时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可以把小时候的我一把抱在怀里的女人,现在只有我的肩膀高了。于是我怔忡了片刻,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把她用力揽进了怀中。

“说过多少遍了,你爸结婚是好事,我没关系啦。”半晌,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后背,声音从我胸口前传出却是闷闷的。

我没有说话,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让两个疲惫到最深处的灵魂就这样紧紧相依,互通灵犀。

好吧,也许只是一个。

“你们这一代的孩子真奇怪,”她继续开口说道,“一边拒绝爸妈全身心投入的管教,一边又要抵制爸妈终于为自己而活的选择,教育专家都说这叫自私,我倒是觉得……”

“老爸都要彻底抛弃你去和别的女人组建家庭了,我明明是为了你好!”我急吼吼地插嘴。

“和平分手哪有什么抛弃和被抛弃之分——再说,我和爸爸选择把离婚的消息瞒你到高考结束,不也是为了你好吗?”妈妈挣脱开我,无奈地耸耸肩,仿佛再说“你看,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大人和孩子都一样地自私,一样地自以为是,一样地逃避责任,一样地在以“为你好”的名义给自己的任性找理由。

不对,我用力地摇头,这不一样。

“成年世界的决定和解数学题的逻辑是不一样的,只是你现在还不懂。”妈妈回身从床上拿起了一件衬衫在我身上比量。

“我不想懂。”

“你迟早会懂,”妈妈手上顿了顿,“迟早会有那么一个人教你懂——换好了衣服就下来吃饭,姥姥特意熬了大麦粥给你,别让她等。”

听姥姥说,爸爸并不是妈妈第一个爱上的人。三十年前的韩国,光州事件余温尚存,校园里则同样上演着各奔东西的青春。在那个无常变日常、游行和催泪弹是所有学生必修课的年代,有个男生曾令妈妈爱到连呼吸都在颤抖,却也终究无奈消失于她亲自的放手。当年婚礼时,爸爸在姥姥这栋楼下举着捧花苦等了新娘大半天的轶事在我所有见过的叔叔阿姨间广为流传,可真相却是妈妈握着一枚陆军士官学校徽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流了整整三个小时的眼泪。在尘埃落定的悲伤中,金女士拿出了此生最大的坚强和成熟,向那个教会了她倾听、理解、包容和爱护的前任做了最后的告别,之后便擦干眼泪,在所有人的祝福和期望中,义无反顾地走向人生新的开始。

姐姐继承了妈妈性格里全部的干练与洒脱,所以她总是在姥姥唠叨过去的故事时不耐烦地打断:“谁年轻时没喜欢过几个穿军装的渣渣,该放手时就要当机立断才行!”

而我继承的可能只有老爸当年捧着花一无所知的傻等部分,甚至还要极其愚蠢地反驳说:“拼尽全力和义无反顾本来就是矛盾的,如果是那么浓烈深刻的爱恨记忆,怎么还能说替代就替代了呢?”

“小傻子,妈要是不懂什么是替代,哪来的我和你啊?”曺女士呵呵一笑,眼皮都不抬一下地把姥姥盛给我的大麦粥抢过去喝掉了。

“今天不许闹事听到没,雅拉你把他看住了,”姥姥又盛了一碗到我面前,“要不然丢的可是你妈的脸——诶圭贤你这穿的是昨天她买回来的那套衣服么?”

“哟,闹腾了妈妈一星期结果还是穿了旧的那套嘛。”姐姐揶揄地看了我一眼。

“不过我们圭贤真是怎么穿都很精神呢。”→这是姥姥出于亲情的表白。

“那姥姥您是没见过他在宿舍里裹着棉被过日子的样子。”→这是曺女士出于邪恶的拆台。

“不过听说那位家里的小孩也很漂亮呢,我们圭贤今天可千万别被比下去了才好。”

“哦您说晟敏啊~没事啦他俩一个乖一个蠢没什么可比性——曺圭贤你瞪我干什么蠢的就是你!不过我有和晟敏拍过婚纱照诶效果超好的!”

“爱一股你这孩子,婚纱照是能随便和人拍的嘛!”姥姥大惊失色,表示不是很懂现在年轻人的玩法。

“额……没事没事不重要啦哈哈哈就在我手机里存着来来来姥姥我找给您看……”

我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向客厅,从茶几上拿起那张淡红色的请柬,右下角新郎一栏是曾经出现在我每一张成绩单背后的花体签名:曺骏成。

连当年那个只知道捧花傻等的男人都已经学会了什么是替代,这个家里是不是就只剩下我还执迷不悟了?

这年头连参加自己婚礼都闹心得要死,更不用说要去参加别人的婚礼了。

曺馆长的再婚场所选在了梨泰院的君悦酒店,那地方除了贵没有别的缺点,所以整个礼堂布置简约而不失艺术气息,倒是很符合他美术馆馆长的一贯逼格。邀请的宾客也大多是双方家里和工作上的同辈,到了我们这里就自然全成了长辈,也实在是囧到不能自拔。老姐一抵达就立刻气场全开,年轻有为的小提琴家身份自带古典乐BGM,到处给老爸长脸,而既没成就更没有BGM的我貌似只能负责年幼,于是在点头鞠躬到不知道几十次后终于无法忍受地偷偷溜出来——当然,逃亡的过程也尽是曲折。

“哎呀这不是圭贤嘛都这么大了呀~我们这是得有三十年没见了吧。”

我今年才二十一谢谢。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特别特别胖!”

哦哟那真是辛苦您了。

“考上了Q大啊真是不错呢,不过你们学校最近几年的亚洲排名在下滑啊,听说都得靠接收上流家族子弟来拉赞助了。”

学术排名下滑没关系,毕竟我们学费排名在上升啊。==

“圭贤在学什么专业啊……金融工程?那可要注意安全啊(?)工地(??)很危险的。”

……无言以对的时候就微笑吧。

和长辈们相处太久有害身心健康。

朴正洙不负众望地在司仪之争中败下阵来,可名声地位摆在那里谁又敢真的使唤他干活接客,于是作为女方家属他貌似只能站在门口的签到处负责帅——而我,则是百无聊赖地插兜靠在门口负责无所事事顺便围观他负责帅。

“啊你是!!!”姗姗到来崔敏真女士在自助餐台拿了杯苹果醋就径直冲朴正洙扑过来,笑得油而不腻和蔼可亲,和平日里那个分分钟举着擀面杖追自家儿子绕小区五圈的崔女王简直判若两人——金英云你妈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啊?

除了自家亲妈,朴正洙自诩对全天下的中老年妇女都有办法,于是他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女士毫无保留地露出了两个巨大的营业酒窝,国民儿子的《最高料理秘诀》同款笑脸屡试不爽:“您好,我是朴正洙,不过今天是作为新娘全女士的外甥来出席婚礼的。”

崔女士惊喜状:“哦这么巧啊,我也是来出席婚礼的。”

朴正洙懵了一秒,估计是想不起来自家姨妈这边究竟有没有这么一号亲戚,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或许您是新郎那边的……”

“我是曺先生前妻的闺蜜,”崔女士眼看着朴正洙神色大变,急忙补充道,“不过今天是作为小区对门的邻居来出席婚礼的。”

“这样啊。”朴正洙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

“我很喜欢看您的节目呢。”

“那真是太感谢了。”

“我刚刚在里面遇到了您的母亲,果然也是位优雅又干练的女性呢。”

“那您可能是认错人了。”==

“今天的司仪不是您还真是太遗憾了。”

“是嘛……”朴正洙的笑容尴尬在了嘴角,“我也这么觉得呢。虽然总是拿来被比较确实很令人困扰,但坦率地说,金英云先生也是一名非常专业和优秀的MC。”

崔女士瞪大眼睛,估计是被感动到了,遂以她嫁作人妇后打骂儿子近三十年的傲人持家经验冲未来的儿媳妇(?)邪魅一笑(??):“那小子优不优秀我不清楚,但欠揍是一定的,下次你们要是再吵架,想要任何武器你都可以直接来我这里挑。”

“挑什么啊!妈您怎么才来?”金英云突然出现在门口,见此生最令自己头疼的两个人意外同框,一时间竟露出了小鹿一般惊慌的眼神——作者知道这个画面违和到令人不忍直视但确实就是这样。

妈???!!!朴正洙傻了。

“堵车嘛!我还正要说你呢,穿得像个沙发靠垫一样瞎晃悠什么!”

金英云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正装,只是颜色多彩了一些为什么就要被亲妈形容成沙发靠垫?

“还有他啊!”崔女士指着身边懵懵的朴正洙向自家儿子吼得那叫一个自然,“刚刚复合怎么就敢放任他满世界乱跑,走丢了可怎么办!”

走丢了???!!!朴正洙疯了。

“从建那个莫名其妙的群开始我就很怀疑妈到底是来这儿干嘛的——好了朴正洙收起你的综艺专用白痴表情,她说的并不是你。”金英云扯着亲妈往里走顺便撂下这么一句话,经过我时又稍微停顿了些许。

“都要开始了,你怎么还不进去?”

“我就站门口不行吗?”

“站门口谁看得见你。”

干嘛非要看得见我!你们这些人来参加婚礼看看新郎新娘不就够了嘛,礼金难道还包括参观新郎儿子这一项???

“那去见过你继母了没啊?”

“这又是什么操作?”

“你这孩子,”崔女士伸手戳了我一下,“向新人问好是晚辈到达后首先要做的事情,还不快去!”

“诶等一下!”

“又怎么啦?”我不耐烦地回头。

“要不你再等等……”英云哥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可抬手看看表后还是把我赶进了礼堂的最里面。

走过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墙,迷迭香和象牙玫瑰把不大的准备室装点得温馨又浪漫,四十七岁的全女士手捧一束清新的桉树薄荷独自坐在椅子上,雪白绸布的婚纱映衬出周身的沉静优雅,微微仰头与一位差不多同龄的陌生女士小声交谈着什么。我轻叩门框,在她的点头示意下缓缓走了进去。二十几平米的屋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脚步的回声和心跳形成奇妙的共振,仿佛让血管里的每一次涌动都有了神圣的意味。

虽然不太理解正式拜见继母有什么可称之为神圣的。

搞笑呢吧,是要谢谢您愿意接纳一个这样的我爸爸,还是谢谢您生出了一个那样的好儿子?

我走到新娘面前站定,按照姥姥事前耳提面命的那样,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双脚交叉缓缓坐下,头向下微微贴着双手,就这样在人生的第二十一个年头,向除了爸妈姥姥之外的第四个人行跪拜大礼。

唔,这么看确实有点神圣的意味了。

“谢谢你能来,你爸爸应该会很高兴。”全女士眼角晶莹,逆天的新娘妆让她瞬间年轻了十几岁,微微笑起来的那张脸、那个嘴角、那个眼神,果然像极了某个人。我起身后一个恍惚,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她身边的女人。

成功刷光我在云熙第二个月实习报酬的淡紫色英式茶具13件套,竟然还是拜托前台Candy姐向熟人供应商卖萌打滚要来的折扣价;昨晚临走前最后一秒终于找到的宝蓝色手绳也被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具礼盒的最上面——这种礼物又费钱又费精力,所以才说参加婚礼很闹心。

“这位是家姐,也就是晟敏的姨妈。”全女士指着身边的女人介绍道。

“姨母您好。”我转身站定,九十度鞠躬。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啊,”女人欣慰地笑了笑,“之前还拜托过你母亲帮忙介绍我们家正洙的相亲,实在是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正洙哥有了好结果,我妈妈也很高兴。”我急忙笑笑说,心里却又隐隐感到一丝难堪。朴正洙和金英云的开始就有我的参与,可那个时候似乎只有我不知道GAON餐桌上四个人的真正关系,这么一想还真是很可悲了。现在呢?同样地,这个婚礼上除了朴正洙和金英云,没有人知道我和李晟敏真正有过的关系,这么一想,又觉得很诡异了。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朴妈看了看时间提醒道。

“再等等吧,”全女士坐在位子上握紧捧花,声音隐隐带着焦虑,“他答应了我会来的。”

“唉那孩子一直不接电话,”朴妈叹了一口气,“以前明明很乖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晟敏……哥还没来吗?”

我掏出手机想看时间,锁屏上两条来自李东海的语音信息就这么被我有意无意地一划而过。

婚礼还是得照常进行,仪式感这种东西,就是无论你知道它多么空洞无聊却依然会不由自主地被感染被感动。金英云站在司仪的台子后滔滔不绝,业务水平过硬控场能力一流,然而光看上半身确实穿得像个沙发靠垫。

“……从今天起,二位将共同承担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幸福挫折以及——所有的家务活。”

坐在我身边的朴正洙在全场哄笑声中不屑一顾:“主持都傻逼成这样了能不抢戏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自己要结婚呢。”

我却没空关心这个温馨的场景有多傻逼或多感人,李晟敏的位子一直空着,他妈妈强颜欢笑的面容底下是一双踌躇而忐忑的眼睛。母亲的眼神终究是骗不了人的,所以宾客中的议论声从婚礼开始起就没停过。

“听说新娘家的儿子和我们圭贤差不多大呢,怎么现在还不来?”

“到底是再婚家庭,说不介意那是骗人的吧?”

“再怎么介意也是自己妈妈的婚礼啊,现在的孩子怎么都那么不懂事。”

“哎哟懂事与否都是家里人教出来的,看看雅拉和圭贤多乖,这就是差距。”

“我看这就是教和不教的区别吧?听说那位是个律师,专门帮离婚的女人向前夫讨债的,平时就把儿子往学校和亲戚家一扔,完全不管的。”

“四十好几了还要出来工作,没个男人养家果然不行——俊成哥到底看上她哪里了?”

“您对我们家这么了解啊?我姨妈不能当律师吗?”朴正洙冷冷地回头瞥,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五官刻薄到锋利无比,多嘴的宾客们不由得噤声。

我坐在前面没有回头,后背却仿佛被一万个人盯穿了一般火辣辣地疼。谁能忍受自己爸妈被这样议论和戳脊梁骨呢?成人世界的社交圈处处人言可畏,家里女人们坚持我必须出席的理由,现在倒是稍微能理解一点点了。我们总是会遇到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比如就为了女王参观学校的几分钟而彻夜排练欢迎式的仪仗表演,比如就为了旁人嘴里的一句“你家没白养你”而对所有人言笑晏晏举止得体,比如就为了爸妈脸上欣慰放心的表情而宁可和前任在婚礼上无缘对面不相逢……然而前任直到现在还没来,呵呵,摊手。

裤兜里的电话又震了,恰逢金英云一句“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给新人恒久美满的祝福”将典礼推向高潮,姐姐揪着我的衣服逼迫我起身鼓掌,而闪烁着来电的手机就那样被我无暇顾及地扔在了座位上。

新娘眼角泛着泪光,依偎在爸爸怀里向所有起身的人鞠躬致谢,却在抬眼瞥到人群后面某一处时突然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任晶莹的眼泪就那样一颗一颗地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她怎么了?”我戳了戳站在身边和所有人一样又欢呼又吹口哨的姐姐。

“#¥%*啊?”嘈杂中听不清曺女士的话,“可能是太感动了吧!”

我回身用力伸头,顺着新娘刚刚眼神的方位——也就是人群背后、早已关闭的礼堂正门看去,一个我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的迟到人影悄悄靠在昏暗的门框边上,也在鼓掌。

李晟敏。

他还是来了。

也对,他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不来。全场掌声渐歇,灯光再次调亮后,眼尖的金英云也终于认出了站在最后面的人影和立在他身侧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并成功把李晟敏“绑架”到了一对新人面前。

“大家上午好,对不起我迟到了,”他接过话筒,说话的声音有点喘,“不过好在并没有错过我妈妈的婚礼。”

李晟敏穿着一套合身的白色西装,在忽明忽灭的光线中显得异常乖巧——只是身后却背了一把沉甸甸的木吉他。

全女士继续在全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哭得一塌糊涂,直到李晟敏走过去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并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新娘的泪水才总算暂时得以遏制。李晟敏那张脸无论做什么都好看,从他被英云哥介绍出现在人前的那一刻,就已经吸引了整个礼堂的目光。

也许是来自家人的真心祝福才最珍贵吧,这一场景竟让大家感到些许的动容,于是不明所以的掌声又继续响了起来。

“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啊……”我小声嘟囔。

“你给我闭嘴。”姐姐低声呵斥。

“今后我妈妈就要拜托您了,”李晟敏冲我爸九十度鞠了一躬,“妈妈是我的全部,请和我一样,用一生加倍照顾她。”

我默默地移开视线,想尽量远离这样刺目的画面。你妈妈可不就是你的全部,是你不惜骗人赔上自己也硬要她开心无忧的全部。

那我算什么?

“没看见你妈妈感动成什么样子了吗,晟敏啊你迟到了可是要挨罚的。”英云哥看时间还够,竟撇开台本,开始自由发挥起来。

“说实话为了准备妈妈的结婚礼物,我也确实苦恼了一阵子,”李晟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特地从家里拿了吉他过来,就给大家弹一首歌吧——也是我妈妈最喜欢的歌。”

不明所以的掌声继续中,姐姐惊喜地摇着我的胳膊:“我弟弟居然还会弹吉他呢!”

这有什么可惊喜的……他还会骗人呢你知不知道?

以及曺雅拉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是你弟弟!(`へ′)

一对新人当然应允,礼堂的乐手笑着让出位子,李晟敏便在全场的注视下抱起吉他坐在立式话筒后面,手指灵活地在琴弦上一扫,全场就又爆发出惊喜的叫声(你们这些人嗓子都不累的吗)。他低头坐在灯光下,平静的眼眸就像最最漆黑的夜空,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吸收进去。

“诶这是?”曺馆长在第二个小节就成功听出了他要弹什么,遂惊喜地从英云哥手里拿过话筒说道,“也是我最喜欢的歌!”

“那真是太好了,”李晟敏抬头冲他点了点头,“要为您的新婚妻子唱两句吗?”

“朋友们都知道我唱歌不太在行的,”五十岁的曺馆长竟像个孩子一样挠头羞赧,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语带自豪,“不过我儿子可以啊!我们家圭贤高中时可是凭着这首歌得过歌谣大奖呢!那就让他来唱吧,晟敏你来伴奏,好吗?”

曺馆长可能并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引爆全场热情的同时,还导致了两个当事人的僵硬吧。

我在姐姐的催促下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感到了一阵阵窒息。这是爸爸最喜欢的歌没错,我凭着这首歌得过奖也没错,可它也是我妈妈最喜欢的歌,是我,们,家,最喜欢的歌,更见证过我今生最最愚蠢的一见钟情!

爸爸期待的眼神,全女士热泪的欣慰,全场人不明所以的触动,汇聚在一起化作绝望的洪流,顷刻间把我的身心淹没,竟连一丝呼吸的空间都不剩。

你们有点……过分了吧?

“你唱什么调——”李晟敏语气同样不复之前的自在。

我怔怔地看了他几秒:“你弹什么调我就唱什么调。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新生演出的那一天,一样的歌,一样的对话,他抱着吉他躲在幕布后面,用熟练地指法就那样弹奏出了……一个长达十八个月的骗局序章。

“含情脉脉地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才是要结婚的一对呢!”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又引来了阵阵哄笑。

“那不至于,”我看向发声的地方,硬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晟敏哥那么优秀我哪配得上。好了各位,成时京的《两个人》,送给我爸爸和……全阿姨,从此我爸爸彻底!真的!完全!不再是一个人,恳请上帝保佑,所有给不了我的幸福,都请……完整给他。”

微微抬手,掌声渐歇,我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在干嘛,意识在不受控制地抽离。我刚刚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在干什么。给我伴奏的那个人又是谁?

妈妈你说得不对。生命的宽度让人迷惘,有人注定会来,也有人注定会离开,但绝没有谁应该被替代。曾经沧海除却巫山,时光的痕迹纵然抓不住,但那都是记忆里深深铭刻过的东西。我们让牵挂像一道伤疤那样隐隐痛着,却还要傻傻等待时间的治愈和回答,但时间就一定那么可靠吗?

曺馆长何其幸运等到了全女士,那我呢?我等不来那可怎么办?

“喂!你怎么不唱啊?晟敏还在等你呢。”英云哥在我身后低声喊道。

奇怪,明明是我等他弹前奏的啊……我扭过头,发现李晟敏低着头手指停在那,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意思,一个唱不下去,一个弹不下去。

或者说,是两个都演不下去了吧。

衣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我却像期待了很久一样,一边掏出来接听一边合情合理地走下舞台示意大家稍等,虽然这个行为简直要把我姐气炸(“都要唱歌了他还接什么电话啊!”)。

“您好,”我压根没看来电显示是谁,接听后还稍稍喘了口气,“我正在爸爸的婚礼上,有事晚些再说好嘛?”

¥%*晟敏#(#)郑+#21()~!!!”

“什么???”礼堂里信号差成狗,我捂着话筒小跑着推门走到外面。

“曺圭贤!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李东海的焦急声音顺着电话线扑过来,用力敲打我的耳膜,异常难受。

“什么鬼,我干嘛要一直接你电话。”

“晟敏在不在你身边?快让他离开那里!”

“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他参加自己妈妈的婚礼你也要管?”

我心里翻着白眼,简直不想再和这个只会给人惹麻烦的家伙说一句话。礼堂外面是一个空阔的平台,汉白玉的楼梯向下直通酒店大门,周六住客云集……但楼下大堂怎么这么吵?

“我没空跟你这个白痴解释,快把电话拿给他啦!”

“啊?”

“叫!李!晟!敏!接!电!话!”

“他忙着呢,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啊!”身后突然被什么用力撞到,我还没来得及回头,手机却已经顺势飞了出去。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婚礼人群的后方突然有人发出尖叫,顶灯“啪”地一声全部打开,整个会场瞬间亮如白昼。十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冲进去,迅速的行动外加凌厉的气势,惊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蝉,都不敢乱动了。为首的一个制服身影径自走到舞台正前面,高扬起下巴朗声说道:“李晟敏,我们是专事景福宫安全的军部特别行动队,经调查发现你涉嫌非法拘禁皇室成员,请立即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军部亲自出来抓人仿佛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于是人群在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炸开了。李晟敏愣愣地盯着那个对他宣布逮捕的人,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叫出几个字:“郑……郑允浩?”

“好久不见。”重新换回军装的郑允浩全身散发着陌生又凛然慑人的气质,甚至连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见了平日里同住一栋宿舍时的亲切与轻松。

“这位军官先生,”全女士突然拎着裙子走过来一把挡在自己儿子身前,虽然忐忑但依然表情坚定,“没有检察院的批捕,即便是警方也不能随便抓人!”

“您倒是很专业,不过军部和警视厅并不一样,”郑少校温和地笑了笑,只可惜那笑意未达眼底,“证据早就送到了军方最高检察部,全秀彬女士对吧?一个大活人被藏在盘浦洞您名下的那栋公寓十几天了,您应该还不知道吧?”

李晟敏在全女士疑惑的目光下急忙解释道:“我就是请室友来我家住几天而已——再说东海并不是什么皇室成员,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李东海的原有户籍已经注销,景福宫族谱登记正式启动,这是二十分钟前《汉城日报》刊发全国的头条,”郑允浩一字一句地陈述道,声音铿锵毫不留情,“换句话说,那位被你关在家里的李同学已经是景福宫的人了——带走!”

——五个月前——

Chapter16未完待续,正在写(下)的我即将是这样↓

后半部分就是全部倒叙内容的结尾,也就是直到寒假前两个人分手的时候。因为和前面加在一起实在太太太太长了所以还是分开来比较好。

情节好像有点诡异了,但还是会努力把所有的意料之外控制在情理之中。

春节愿望是能在年把这个故事写完(看我虔诚的双眼↓)

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它赶紧写完的估计就是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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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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